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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二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事情其实挺简单的，体育课上的自由活动时间，方舟看到这俩男孩恶作剧，拿毛毛虫去吓另一个女同学，气不过，就替那女孩出头。

&esp;&esp;她从小就比同龄人高，手长脚长，样貌偏男相，干起架也和男孩子似的。

&esp;&esp;郑老师还算公正，没有偏帮哪一边，而是各打五十大板，让两边都承认各自的错误，并向对方道歉。

&esp;&esp;最后再单独和家长们聊了几句，把教导孩子的任务交还给家长。

&esp;&esp;从办公室离开，学校已经打铃放学了。

&esp;&esp;方舟站在教室门口，影子像株小白杨，有些委屈地喊了声：“妈咪……”

&esp;&esp;方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，走过去拿起她沉甸甸的书包背在身上，牵住她的手：“走吧，回家吃饭，早点吃饭早点写作业，今晚还有一百字检讨书呢……”

&esp;&esp;方珑是骑摩托车来的，在路上，一直忍着泪意的女儿趴在她背上，哼哼唧唧地哭起来。

&esp;&esp;衣服很快沾上湿意。

&esp;&esp;似曾相似的画面，把方珑一下子拉回到好多年前。

&esp;&esp;那是她和周涯正儿八经交往快一年的时候，也是她亲爹方德明快刑满释放的时候。

&esp;&esp;方德明入狱多年，方珑没去看过他，心想他是死是活或有没有被人捅屁眼，都跟她都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
&esp;&esp;她恨方德明，恨他把马玉莲拉进火坑，恨他曾经把主意打到她身上。

&esp;&esp;——她的亲生父亲，曾经为了筹赌资，竟想把她“过继”给一对不知打哪儿来的中年夫妻。

&esp;&esp;方德明第一次在她面前涕泪交加，说他们没办法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，正好那夫妻膝下无子，一直想领养个小孩。

&esp;&esp;还说对方相当富有，方珑如果“过继”给他们，未来肯定衣食无忧。

&esp;&esp;那时方珑年纪太小，听了也似懂非懂，只知道马玉莲那次很罕见的发飙了。

&esp;&esp;马玉莲骂方德明不是人。

&esp;&esp;方珑其实到现在当上妈妈了，都没能搞明白，马玉莲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。

&esp;&esp;有的时候她仿佛是马玉莲充话费送的赠品，有的时候马玉莲又会对她施舍出昙花一现的母爱。

&esp;&esp;可也因为这微乎极微的母爱，让她每年还是会去墓园看看她。

&esp;&esp;但对上方德明，方珑没办法忘却那些恨意和憎恶。

&esp;&esp;许是方德明在狱中表现太差，许是方德明觉得在狱中好吃好住，他一直没有争取减刑。

&esp;&esp;而距离他出狱的日子越来越近，方珑也越来越焦虑，生怕他一出来，就要把她好难得才平稳下来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。

&esp;&esp;尽管周涯那段时间常做她“思想工作”，说不会让方德明再伤害她，可有些恐惧还是一直藏在心里。

&esp;&esp;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，方德明死了。

&esp;&esp;在睡觉时他突发心梗，等到早上才被人发现时，尸体已经半僵。

&esp;&esp;最后方珑还是给方德明办了场后事，但很简单，连守夜都没有，遗体火化。

&esp;&esp;骨灰她选择了海葬，她像心脏注满了钢铁，冷冰冰地说她没办法做到每年去墓园祭拜他。

&esp;&esp;在这件事上周涯和马慧敏知道她有解不开的心结，全都依她。

&esp;&esp;将方德明所有身后事都处理完，精神像绷太紧的橡皮筋骤然断开，方珑突然高烧。

&esp;&esp;又是一个冬夜，又是她烧得迷迷糊糊，又是周涯背着她去医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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