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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果不其然，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斗鸡嘹亮高亢的叫声。

&esp;&esp;二人循声找到叶家老宅，向周围的人家打听了一通前因后果。那道士又掏出个八卦罗盘来装模作样地查看一通，顿时“恍然大悟”。

&esp;&esp;“《山海经》有云：沧海之中，有度朔之山，上有大桃木，其屈蟠三千里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，万鬼所出入也——由此可知，东北位为鬼门，亦是轮回转世所必经的生门。眼下，这座鸡舍就建在宣王享祠的东北面。鸡为司晨之昴宿，乃人间至阳之物。这简直就是在宣王往阴司轮回往生的路上放了一堵火墙，也难怪它会如此愤愤不平！”

&esp;&esp;“真相”已然揭晓，那府丞也深信不疑，急忙返回东宫复命。

&esp;&esp;可巧这时太子正在临霜殿内与月珊品茶，当那府丞说道“斗鸡舍原是叶家”的时候，叶月珊忽然哀呼一声，抚住胸口，哭得梨花带雨。

&esp;&esp;太子当然能够理解她的情绪，心中暗暗疼惜，因而也不由得也生出了几分愠怒。

&esp;&esp;“这鸡舍……到底是谁家的”

&esp;&esp;“回禀殿下，这房子本由皇上赏赐给了唐家，又被丁郁成给租借了去。造鸡舍的也是丁郁成。”

&esp;&esp;“丁郁成……那个户部侍郎丁郁成？”

&esp;&esp;太子的眸光微微一滞，顿时记起了什么。

&esp;&esp;先前江启光曾经撰写过一份名册，上面记载着所有曾经向宣王赵阳示好的流内官员，丁郁成正是其中之一。

&esp;&esp;这可真是，不是冤家不聚头。

&esp;&esp;君要臣死，臣不得不死。

&esp;&esp;即便赵昀还只是储君，但处置区区一名吏部侍郎，依旧不费吹灰之力。

&esp;&esp;更何况丁郁成素行不良，想找他的茬儿，简直就像探囊取物一般容易。

&esp;&esp;三日后的朝会上，太子司议郎弹劾上疏，称去年春末夏初的那场瘟疫，吏部赈灾不利。赵昀当即朱笔一挥，将丁郁成出为下州司马，择日启程。

&esp;&esp;调令下达的时候已近黄昏，丁家上下一片忙乱。丁郁成吓得面如土色，顾不得宵禁在即，快马加鞭赶去了胜业坊。

&esp;&esp;唐府的东厅里，尚书左仆射唐权坐在主位上。他低着头，摆弄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，表情平静，仿佛看不见面前如若针毡的丁郁成。

&esp;&esp;“大人，太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！”

&esp;&esp;面前没有茶，丁郁成已经说得口干舌燥，然而他却依旧舍不得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“赈灾这种事，得利还是不利，这又哪儿有什么标准？还不全凭着太子他一个人自由心证？下官只是小小的一介吏部侍郎，说得难听些，杀鸡又岂用牛刀？太子此番举动，明摆着是冲着大人您与萧大人来的，这是要杀一儆百啊！”

&esp;&esp;他说了这一大通，终于停下来喘气儿。直到此时，唐权才终于抬起头来，看了他一眼。

&esp;&esp;“你以为，太子治你一个‘赈灾不利’的罪名，是为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丁郁成立答：“下官以为，太子这就是在瓦解股肱老臣在朝中的地位，为日后登基培植亲信做准备。”

&esp;&esp;“这话只说对了一半。”

&esp;&esp;唐权轻笑一声，眼中却满是鄙夷：“一个小小的贬谪就将你吓得面如土色。可你为官的这些年里做过的事，随便拈来一桩，说不定都可以判得上流放……你以为，太子会不知道？”

&esp;&esp;丁郁成嘴唇颤了颤，脸色变得更加惨白:“大人的意思是——”

&esp;&esp;唐权轻轻地用手指叩击着扶手：“太子表上是给你留了一条后路，可事实上却是买了萧唐两家一个面子。你若要我拂了这个面子，再去太子跟前得寸进尺，那么等着你去做的，恐怕就不是什么下州司马的好差事了。”

&esp;&esp;丁郁成闻言大骇，连忙缩起脖颈，虽然仍是一脸沮丧，但毕竟不敢胡乱央求什么了。

&esp;&esp;唐权这才稍稍安抚他道：“你且放心，我在几处下州皆有些老友。你若过去，自然也不会吃亏受苦，时间不早了，回去收拾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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