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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陆幽默默地叹气，他清楚地记得事发那天的场面。

&esp;&esp;养在小小瓦罐子里的金鱼儿被人从陈涛的床底下搜了出来，随手放在天井里。不过一会儿的功夫，就看见那罗昭仪养的大白猫儿将鱼一口叼走，吃掉了头和尾巴，将身子丢在了开襟阁的绣榻上。

&esp;&esp;罗昭仪受了惊吓，将看守池塘的太监叫过来一通叱骂。影响一环一环的荡漾开去，最后竟然全都算在了陈涛的脑袋上。

&esp;&esp;弱者肉，强者食。恐怕这就是宫里头最大的法度。

&esp;&esp;陈涛早已经哭哑了嗓子，几乎五体投地、匍匐在杨任的面前，乞求垂怜。而此时此刻，感觉到害怕恐惧的，却远远不止他一个人。

&esp;&esp;站在陆幽身旁的小宦官，两条腿不停地颤抖着。大家都不是寒食宴内廷

&esp;&esp;“师父？”陆幽诧异道，“是你找我有事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我。”

&esp;&esp;戚云初的声音慢悠悠地从远处传过来。

&esp;&esp;“你来迟了，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。”

&esp;&esp;陆幽这才发现长秋公靠坐在北墙书架旁的美人榻上，手里捧着一卷书。

&esp;&esp;他急忙将杨任处罚小宦官的事说给戚云初听，然后又提起了那三个大太监的事。

&esp;&esp;戚云初微微点头，这才为陆幽解了惑：“那是飞龙厩、留侯使和弄雨楼使过来挑选各自合用的新人，此事我应允过，倒是忘记了。”

&esp;&esp;飞龙厩和禁苑留侯，陆幽都听说过；唯有那弄雨楼，他却鲜有耳闻。只是听说那个在外净房里哭哭啼啼的柳儿，去年也被领进了弄雨楼，此后就再也没有在内侍省中出现过了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陆幽刚想开口询问，却又厉红蕖给堵了回去。

&esp;&esp;“哎，你们两个真是急死我了。快点说正经事儿吧！”

&esp;&esp;戚云初这才问陆幽：“入宫之后，我让你跟着你师父继续习武，你可有遵照？”

&esp;&esp;“有。”

&esp;&esp;陆幽答道：“掖庭西边的月影台，只有一位耳背眼花的老尚宫看守。白天我帮她做些洒扫跑腿的杂事。一到夜里，师父就让我在月影台习武。这些日子来，并无一日中断。”

&esp;&esp;戚云初点点头，又转向厉红蕖：“我让你教他射箭，如何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满月之夜，百步中的。”厉红蕖回答，“虽然还不能算是最好的，但是比起他的对手来，肯定绰绰有余。”

&esp;&esp;“对手？”陆幽愣了一愣：“难道是要我去对付宫里头的什么人？”

&esp;&esp;戚云初还没有开口，厉红蕖倒是已经笑出声来了。

&esp;&esp;“就凭你？要动这皇宫大内里头的人？先练个五年十年再说吧。是叫你射箭，可没叫你杀人。”

&esp;&esp;“射箭？”陆幽的脑子转得飞快：“你难道是说，燕射？可那是只有宗室和宠臣才能参加的大礼，怎么能有我发挥的余地？”

&esp;&esp;“谁说要让你这个小宦官出马了啊？”厉红蕖笑得促狭：“就算是你们英明神武的戚秋公大人，也没有破过这样的先例呢。”

&esp;&esp;不然他登场，却又要让他射箭？

&esp;&esp;陆幽心里又是“咯噔”一下，脱口而出：“难道你们又要我假扮宣王？！”

&esp;&esp;这一下，厉红蕖倒是不说话了，只用一种暧昧的笑容使劲儿地盯着他。

&esp;&esp;陆幽被她看得毛骨悚然，一个劲儿地摇头：“我不行！”

&esp;&esp;“怎么不行？”厉红蕖反问他：“之前你不也假扮过宣王吗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和那个不一样！首先，射礼的礼仪我从未见亲眼见过，贸然上阵肯定会出纰漏。再说了，这种场合一定会有很多宗室戚里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，我真的不行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真的不行？”

&esp;&esp;一直没有开口的戚云初，冷不丁地重复了一遍陆幽刚才说过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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