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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这回就连祝太太也好奇了:“怎么回事?”
&esp;&esp;·
&esp;&esp;侍女把对面小厮的话转述给谢玄辰和慕明棠,谢玄辰听到便是一笑:“平章事的儿子?便是他老子来了都不敢和我这样说话,他算得了什么?不让,让他往路边挪,不要耽误了王妃看灯。”
&esp;&esp;慕明棠以前在蒋家听蒋太太念叨过,知道中书门下平章事是宰相。蒋鸿浩靠献她升为三司使,趾高气扬,得意非凡,便是成为了平章事的副手。
&esp;&esp;难怪对面马车的人敢这样张扬,宰相家的嫡子,可不是横着走么。慕明棠悄悄看谢玄辰的侧脸,有点底虚。他们这样呛宰相的儿子,真的没问题吗?
&esp;&esp;果然,下人把谢玄辰的话传过去后,对面的宋五郎气炸了。传话的人特意说出对面是安王和安王妃,然而宋五郎喝醉了酒,本来就意气上头,哪里注意的到安王是谁。而且宋五郎身边还陪坐着他高价包下来的绮红楼行首,在美人面前,怎么能露怯?
&esp;&esp;宋五郎酒气和男人面子作祟,立刻就要下车去理论:“爷爹是宰相,哪个犄角旮旯来的破落王爷,敢和爷抢路?”
&esp;&esp;行首和下人连忙劝阻,然而醉酒的人越拦越起劲,美人低声相劝,宋五郎越发要在美人面前显摆能耐。他不顾众人的阻拦跳下车,骂骂咧咧地朝对面的车驾走去:“安王?京城里从来就没有安王这号人物,一个破落宗室,也敢在我宋五爷面前摆王爷的谱?我爹是宰相,你算什么东西!”
&esp;&esp;宋五郎有心逞能,这些话嚷嚷得并不低。此时街上所有人都在围观这出权贵相争的戏码,连两边酒楼的人也停止了宴饮,围到栏杆往下看。
&esp;&esp;宋五郎的话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,酒楼上不乏官家子弟,见状和身边人笑道:“宋五郎原本就混不吝的,现在吃了酒,更要摆阔了。这是哪户人家的家眷,撞谁不行,偏偏撞到了宋五郎头上。恐怕今日,要好生丢一回脸了。”
&esp;&esp;作陪的女伎闻言笑道:“郎君有所不知,绮红楼新评选出来的行首被宋五爷重金包下来,今日,恐怕也在呢。”
&esp;&esp;“呦,还带着女人。”官家子弟笑道,“那他愈要发作了。今日不知是哪家娘子倒霉,竟撞上了他。不过也是她们不识好歹,宋家的少爷,让你避让,乖乖避开就是了,逞什么能?现在好了吧,当着这么多的人,更加下不了台。”
&esp;&esp;宋五郎的声音传到车厢里时,虽然已经减弱了很多,但是并不难分辨。慕明棠悄悄看了谢玄辰一眼,在心里为外面那个天真的孩子叹了口气。
&esp;&esp;惹谁不行,偏惹谢玄辰。
&esp;&esp;果然,谢玄辰听到宋五郎的话笑了一声,起身就要往外走。外面的人察觉到谢玄辰要下车,纷纷叫道:“王爷!”
&esp;&esp;慕明棠也目带担忧地拽住他的衣袖,谢玄辰安抚地对慕明棠笑了笑,说:“没事,我今天是出来陪你看灯的,不会动手。你自己坐一会,我马上回来。”
&esp;&esp;听到谢玄辰承诺他不动手,慕明棠无疑大大松了口气。慕明棠慢慢将手松开,说:“好,我们说好了,我等你回来。”
&esp;&esp;谢玄辰对她笑了笑,转身推开车门而下。他站到地上后,刚才对着慕明棠时的笑意,立刻如雾笼冰霜般,消失殆尽。
&esp;&esp;王府的侍卫全部都是禁卫军抽调的,他们听到宋五郎那些话就知道要糟,现在看到谢玄辰下来了,惊慌中更生出恐惧来。明明他们都特意提点过,这位是安王,奈何宋五郎酒色上头,愣是没听进去。
&esp;&esp;另一位正主出现了,围观众人无疑更加来劲,连酒楼上的人都爆发出一阵小小的躁动。这条街经常出入权贵子弟,酒楼林立,此刻酒楼里唱曲的女伎都停了声,全围到窗边看热闹。
&esp;&esp;宋五郎见对面车上竟然下来一个美貌清瘦的年轻男子,嗤笑一声,大喊道:“叫你们主子出来,我不和小白脸说话。”
&esp;&esp;宋五郎声音里带着酒意,语气十分不客气。路边有男人听到这句话起哄,两边酒楼的围栏上也传来笑声。
&esp;&esp;唯有王府的侍卫听到这句话脸都白了,蹭的一声齐齐下跪:“王爷息怒。这位是宋宰相家的公子,酒后失言,请王爷恕罪!”
&esp;&esp;宋五郎有意显摆,听到侍卫的话明显不高兴了:“你算什么东西,敢代我请罪?知道我爹是谁吗?我爹是中书门下平章事,当朝丞相!就算我请罪,他敢当吗?”
&esp;&esp;“中书门下平章事。”谢玄辰说完后笑了一声,慢慢朝宋五郎走去,“便是你爹宋行一,在我面前也不敢说这些话。你是什么人,敢在我面前猖狂?”
&esp;&esp;侍卫眼见谢玄辰朝宋五郎走去,生怕谢玄辰一生气杀了宋五郎,慌忙又喊道:“王爷息怒!”
&esp;&esp;宋五郎被谢玄辰的眼神看得有些怵了,不由后退一步,问:“你是谁?”
&esp;&esp;而这时谢玄辰随手从路边的摊子上拿起一根竹蜻蜓,在手指上转了转,倏地弹向宋五郎。
&esp;&esp;竹蜻蜓是孩子的玩具,用细竹子做成,用手掌搓动后可以飞到天上。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孩子的玩具,忽然带上凌厉的杀机,从宋五郎的头顶倏地划过,将他的发冠全部削散,甚至削秃了他头顶的一块头发,偏偏一丁点都没有见血。
&esp;&esp;站在酒楼上的人骤然惊叫,平地上的百姓看不清楚,直到一个细弱的竹子铮地一声削入路边门柱,他们才受惊般哇地叫出来。
&esp;&esp;宋五郎吓得直接摔倒,他刚刚那一瞬间都以为自己的头要掉了,他跌坐在地,披头散发地坐了很久,才发疯一般去摸自己的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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