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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原本谢玄辰都放弃了，可是现在他忽的燃起微弱的希望。只是等待和蛰伏而已，这实在比以前好了太多。

&esp;&esp;谢玄辰脑海里不由想起朝中的部署名单。谢瑞清洗了两年，想必现在朝中人马已经完全换了一批。可是文官能靠科举大换血，武将却没有来路，如今东京外关键位置上的武将，必然还是原本那些人。

&esp;&esp;谢瑞也知道这回事，所以上台后重文抑武，武官极其没地位，任何行动都要听文人指挥。这就是谢玄辰的机会了，有共同的利益，不怕曾经的旧相识不和他攀交情。

&esp;&esp;谢玄辰正想着还有哪些人能用，忽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声音传来。他回过头，见最外面的床帐掀开一条小小的缝，慕明棠站在后面，似乎正在犹豫什么。

&esp;&esp;慕明棠还没想好要不要叫谢玄辰，突然看到他自己回头了。既然已经被发现，慕明棠也不再纠结面子了，低声问：“你还不睡吗？”

&esp;&esp;谢玄辰沉默，他又听到这个问题了。论理夜深人静，妻子问这类问题，应当是邀请吧？

&esp;&esp;可惜谢玄辰知道慕明棠不是这个意思，连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慕明棠低头，很是拿捏了一会，不好意思地递来一个无辜的眼神：“我有点怕，我睡不着。”

&esp;&esp;谢玄辰认命地叹了口气，他就知道！谢玄辰只能关上窗户，无奈地走近：“都说了你听了会睡不着，你非要问尸体的事。现在知道了吧？”

&esp;&esp;慕明棠有求于人，嗯嗯点头，不敢作声。但是她看谢玄辰走回来，还是很开心地撩开帘子，眼睛亮晶晶地等着谢玄辰走近。

&esp;&esp;谢玄辰触及到慕明棠的眼神，脚步顿了一下，立马避开。谢玄辰有时候怀疑莫非人年纪大了，思想会不知不觉变污浊吗？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。

&esp;&esp;谢玄辰被临时叫回去哄慕明棠睡觉。等慕明棠睡着后，他的心情也变得平静，渐渐闭上眼。

&esp;&esp;仿佛未来发生什么都不值得担忧，仿佛一切都会水到渠成。

&esp;&esp;因为她会一直在他身边。

&esp;&esp;·

&esp;&esp;年节

&esp;&esp;谢玄辰说了直到过年前，那边不会闹任何幺蛾子。虽然谢玄辰这样说，可是慕明棠觉得还是小心些好。她自从发现莫名其妙的香熏球后，室内再不用香，而且日日通风，衣食住行都十分注意。

&esp;&esp;谢玄辰说的果然没错，十一月顺顺当当地结束了，没有任何意外发生。谢玄辰这一个月既不用防备有人下黑手，也不用背负自己无兆发疯的心理负担，身体恢复的极快。慕明棠都能感觉到谢玄辰的状况明显好起来，这还是他装病过后的结果呢。

&esp;&esp;眼看到了腊月，年关将近，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郁。路上有人挂起红灯笼，王府里也忙着采办年货。

&esp;&esp;慕明棠被这样的氛围感染，不知不觉开心起来。王府里上百号下人，采买用不着她操心，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，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就行了。而且王府里只有她和谢玄辰两个主子，慕明棠既不需要招待婆家亲戚，也不需要看婆婆和小姑子的脸色，更不必为银钱发愁。王府里大小事情全是她一个人做主，尽可由着自己的喜好筹备，实在舒心至极。

&esp;&esp;谢玄辰出来后，见慕明棠坐在次间罗汉床上，正在低头剪东西。慕明棠瞧见他醒了，说：“你可终于醒了。你还说我，我看你才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。我醒来这么大的动静，都吵不醒你。”

&esp;&esp;“谁说的？”谢玄辰坐到慕明棠对面，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看，“早上你一动我就醒了，只不过我没动弹而已。”

&esp;&esp;这种话慕明棠不信，依然剪手里的窗花。谢玄辰看了一会，问：“你剪这个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过年了，当然要剪窗花。”慕明棠说着已经剪好一个，放下剪刀，将成品献宝般拿到谢玄辰跟前看，“你看，好不好看？”

&esp;&esp;慕明棠剪的是一条鱼，鱼的鳞片条条分明，栩栩如生，尤其难得的是并不对称。谢玄辰笑着点头，忽然眼神一凝，注意到慕明棠的手红了。

&esp;&esp;谢玄辰立刻握着慕明棠的手，拿起来仔细看。慕明棠的虎口被磨的发红，一看就是握剪刀时间长了所致。她的手纤细白皙，这样的痕迹出现在她的手上，十分明显。

&esp;&esp;谢玄辰看着心疼，说：“你喜欢什么花样，让下人出去买就行了，何必自己动手剪？”

&esp;&esp;“这怎么能一样？”慕明棠说，“过年筹备年节的这个过程才是最期待的。除夕那一天没什么稀奇的，真正珍贵的是和家里人一起采办年货、打扫屋子、裁剪新衣。”

&esp;&esp;慕明棠说完，抬头飞快地瞥了谢玄辰一眼，见谢玄辰还低头揉捏她手上的红印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，才又低又快地说：“何况，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啊。”

&esp;&esp;十二岁之前，每次过年都是慕明棠最开心的时候，因为只有这时，父亲不再忙着生意上的事，母亲也会笑着带她做衣服，买零嘴。慕明棠喜欢的不是新衣服，而是做新衣服时，父母都在她身边。

&esp;&esp;后来呢，襄阳城都毁了，她无忧无虑的闺阁生涯也一去不回。她接下来几个新年总在奔波中度过，好容易逃难结束，她们在陈留安定下来，周婆婆却被累得病倒了。

&esp;&esp;那个新年，慕明棠既要四处奔波维持生计，又要照顾病人，过得心力交瘁。然而周婆婆还是没熬过去，新年就走了。

&esp;&esp;之后她去了蒋家，过年不说也罢。说起来，今年是她久违地，在安定祥和中，一心一意地期待过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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