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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赌就赌。”萧云铠豪气地一拍桌案，震得桌上的物件跳了几跳。

&esp;&esp;履雪殿那边离周录事和林主簿办公的地方不远，见顾念脸色不好，也为了节省时间，省得待会发月俸的时候再跑一趟，周录事索性直接把顾念带了回去。

&esp;&esp;他们进门时，林主簿正悠闲地在窗前煮茶。

&esp;&esp;桌案上放着套做工考究的银制茶具，风炉、茶碾、罗合、水方、火筷、各色长短匙等一应俱全，满满当当地摆了大半张桌案。茶杯边甚至还摞着两笼四格的波罗子，分别放着四款不同造型的花式点心，一派‘下午茶’的氛围。

&esp;&esp;见两人进门，林主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，邀请他们坐下喝杯茶。

&esp;&esp;觉得自己急需热茶的抚慰，顾念也没客气，跟着周录事一起坐下来，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。

&esp;&esp;那杯姜汤样的茶震惊了顾念的味蕾，他一时有些分不清，自己到底在喝汤还是喝茶。不过，热汤下肚，到底还是让他惨白的脸色缓和了些。

&esp;&esp;点心的味道还算正常，至少是甜的。

&esp;&esp;跟他解释过‘下’的意思后，周录事将剩下的三千文月俸发给了他。

&esp;&esp;顾念看着那三缗铜钱唇角微撇，同样的职位，只拿别人一半的工资，头顶还悬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，随时都有可能被开除，这待遇分明是从正式员工退步到实习生了啊，还是没有法律保障的那种。

&esp;&esp;他愁眉苦脸地回到偏殿，坐在位置上对着桌上那份年深‘杀人’案的卷宗发呆了许久。

&esp;&esp;现在有两个选择，一是直接辞职，这样的话也能离年深远点。

&esp;&esp;可是，能远到哪里去呢？

&esp;&esp;秦染的药肆就在义宁坊，距离大理寺不过两三条坊巷，年深每天下朝说不定都要从他们药肆门口经过。

&esp;&esp;这么近的距离，即使自己不在大理寺，他想要找自己的麻烦也轻而易举，甚至还有可能连累药肆那边的人。

&esp;&esp;不对，为什么要辞职？

&esp;&esp;顾夫人为这个‘公务员’职位花了不少钱，现在连个零头还没赚回来呢，平常也就算了，现在家里这个样子，走了未免太亏。至少，至少也应该混到下个月被免职再说？

&esp;&esp;说起来，钱多事少，还可以抽出时间来作别的，这个职位真的算是难得的好工作。

&esp;&esp;第二个选择就是‘化干戈为玉帛’，继续之前的路线，向年深示好，努力留在大理寺。

&esp;&esp;可他现在最拿不准的就是年深的态度。

&esp;&esp;他上次说放过自己是真的吗？会不会记仇？

&esp;&esp;书里的年深可是爱恨分明一诺千金责任感极强的，不会那么小心眼吧？真记仇的话刚才明明可以直接让他就地免职。按照周录事刚才说的，这几天被免职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，包括自己原来那位‘上司’，王寺丞。

&esp;&esp;可是，自己继承的身份是反派，换做是他也不会放过在牢里那样拷打自己的人。

&esp;&esp;难道是想留下他出气？只是出气还好，万一……顾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，梦里被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，说不害怕是可能的。

&esp;&esp;不对，年深真的想杀自己的话，以他的武功，前几天随便哪个晚上都可以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‘咔嚓’掉，根本不用等到今天。

&esp;&esp;顾念心乱如麻，脑子里仿佛有两个人坐在辩论席上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辩论，纠结得无法作出决断。等回过神，才发现周围空荡荡的，其它人早就走光了。

&esp;&esp;去他的，无论有什么事情也等明天再说。

&esp;&esp;下班不积极，思想有问题！

&esp;&esp;顾念逃避性地捏了捏额心，决定暂时抛掉这个麻烦的难题，去西市换换心情。

&esp;&esp;三千文铜钱有多重？二十几斤。

&esp;&esp;这还不算他被扣掉的那一半‘工资’里的禄米。

&esp;&esp;所以，发工资什么的，其实是项体力活。

&esp;&esp;怀念着手机支付时代的便捷，顾念抱着三串沉甸甸的铜钱吃力地走出侧门。只见一片斜阳下，井生蹲在路边，正拿着木棍在地面上一笔一划的练习写字。

&esp;&esp;他招呼了声，井生立刻丢掉木棍迎了上来。

&esp;&esp;顾念把那个死沉的钱袋子交给他，揉着发酸的手臂道，“走，咱们shoppg去。”

&esp;&esp;烧瓶是啥？井生迟疑了半秒才跟上顾念的脚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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