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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巧敏又道：“我这条腿，就是二十年前没的。和你们齐人打仗时，我被炸断一条腿，醒来大军已经撤走，到处都是尸体。那时我同殿下差不多大，总是异想天开，以为腿断了还能接上，抱着断腿去追我们的军队。”

&esp;&esp;“后来我不辨方向，越走越远，实在太饿，就把那条断腿煮来吃了。当时那条腿已经开始发烂生蛆，煮完也是一股臭味，可陆大人没尝过那样的滋味，当一个人饿到头晕眼花，路也走不动的时候，臭就变成了香。”

&esp;&esp;他朝季怀真一笑，目光看向叶红玉：“我就是此时遇到叶将军的，是她救了我一条命，将我带回这里。。”

&esp;&esp;“如今鞑靼人要血洗她一手建起的村庄，有一丝临阵脱逃的念头已是对不起叶将军昔日救命之恩，我又怎可丢下她的儿子，苟且偷生？”

&esp;&esp;巧敏跪在叶红玉的像面前忏悔，背对季怀真道：“多谢陆大人美意，只是巧敏已当了一回逃兵，不能再当

&esp;&esp;一听燕迟这样讲，他的心登时又被一揉，后悔起来。

&esp;&esp;可他不愿细想是后悔什么，是后悔不该口不择言说这东西不稀罕，还是后悔在燕迟面前漏了怯。

&esp;&esp;他要死便去死，自己多哪门子嘴？

&esp;&esp;况且这狼牙本就是给陆拾遗的，他季怀真难道还要去为别人的破烂东西送死不成？

&esp;&esp;季怀真看着燕迟，认真道：“这次不比上次，不管你说什么，我都不会留下来的。”

&esp;&esp;燕迟道：“我知道，你不用说那么多遍。”

&esp;&esp;季怀真冷冷盯着他的背影瞧，拂袖而去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隔壁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，路小佳和烧饼被季怀真这恶霸赶出来，惨兮兮地在燕迟屋中打地铺。天快亮的时候，路小佳被一泡尿憋醒，迷迷糊糊间见燕迟合衣坐在床上，不知是没睡，还是醒了。

&esp;&esp;他伸手给烧饼掖被子，大着舌头道：“燕迟兄，你和陆大人真不是一般人，都要生离死别了，还有心情吵架。要我说你现在就该冲去隔壁，门一踹，人一搂，床一上，让陆大人在苍梧山脚下等你一等，皆大欢喜。按你的功夫，定能全身而退。”

&esp;&esp;这不着边际的道士又在满嘴胡咧咧。

&esp;&esp;路小佳撒完尿，躺下刚要闭眼，就听燕迟道：“可否请道长算上一卦？”

&esp;&esp;“算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算这些跟着我的人能否活下来。”

&esp;&esp;路小佳躺着没动，闭眼道：“我不算，燕迟兄，人各有命，我看你还是看开些好，尽人事听天命，有时是死是活，全在一念之间里。况且乱世之中难有安身处，这事问不着老天爷，要问就得问坐在龙椅上的那位。”

&esp;&esp;黑暗中，燕迟又问道：“那可否替我算一算姻缘……”

&esp;&esp;路小佳心想，这个倒是可以算，正要翻身而起，却听燕迟又道：“算了。”

&esp;&esp;再一看，燕迟已经翻身躺下，任凭路小佳怎么撺掇，都不肯再吭声。

&esp;&esp;一夜过去，当真如燕迟所说开始下雪，老天爷又悲悯了一把，赋予了这些悲壮赴死的人额外两三日的性命。燕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带棚的马车，托路小佳把巧敏的妻子也送去苍梧山脚下的村寨中。

&esp;&esp;巧敏夫妻二人依依惜别，他抚摸着妻子的发顶，又把人搂在怀里狠狠一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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