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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累了?”曲阳耳朵多灵,时刻注意着媳妇,略有点动静就紧张着。看了眼头顶的日头,深秋的太阳,比较温和,却仍带了几分炙热。“咱们找个茶摊,歇会儿再走。”好在才刚出镇,往回走也就几步路,镇子口就摆着个茶摊呢。
&esp;&esp;是个小老头,摆着两张桌子,他不光卖茶水,他还会说书,说的还挺溜,不比茶楼里的差。这会,小老头还没开始说书,他拿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,茶摊里就坐了两三个闲汉在唠嗑。
&esp;&esp;阮永氏略略蹙眉。“就几步路,咱慢慢走,到家再歇吧。”茶摊里坐着闲汉呢,她下意识的有点排斥。
&esp;&esp;“娘。你先家去。我和初秀不着急。”曲阳心疼媳妇,温温和和的对着丈母娘说了声。
&esp;&esp;阮初秀被丈夫捧手心里宠着,这会怀着孩子呢,难免就比往常要显娇气点。也确实是累着了,双腿跟绑着铅球似的,每走一步都累的厉害。“娘,我和阿阳哥再歇会,要不,你先回家罢?”
&esp;&esp;“别去茶摊里坐。”阮永氏并非是着急回家,见闺女着实累,脸色都有点白,想了想便说。“去业山干活的客栈歇歇脚。”
&esp;&esp;曲阳没意见。“行。”旋即扶着媳妇就往镇里走。
&esp;&esp;二房正好买完了布料,棉花直接到村里买,要比镇里的便宜,村里有的人家种了点棉花自用。送着业山回了客栈,一家子说了几句话,欲要走出客栈往家去,见到三房的三个。
&esp;&esp;“初秀娘,咋滴又回来了?还要置办甚呢?”阮张氏刚刚余眼分明瞅见他们往镇子外走,一会功夫怎么又回来了?眼神儿来回打量着,带着股看戏的兴奋意味。“初秀看着脸色有点不太对?”
&esp;&esp;曲阳冷眉冷眼的瞥了她眼,没说话,扶着媳妇进了客栈。
&esp;&esp;阮张氏脸色僵了僵,她这完全见来的路上,三房的人对她挺和善,有点儿登鼻子上眼呢,见着有热闹可看,脑子没管住嘴巴。被曲阳冷冷的瞥了眼,顿时就打了个哆嗦,赶紧把性子收了收。
&esp;&esp;“来,喝点温开水。”阮业山机机灵灵的拿了壶温开水过来,又拿了把蒲扇给曲阳。“我去打盆水来,让初秀洗把脸,怕是晒了太阳走动多了些,有点累,歇会准能缓过来。”
&esp;&esp;曲阳边给媳妇慢悠悠的摇着蒲扇,边点着头应。“行,弄点温开水过来,别太烫也别太凉。”
&esp;&esp;“好勒。”阮业山飞快的跑进了后厨。
&esp;&esp;阮初秀喝了半杯温开水,男人给她打着蒲扇,倒是舒服了些,冲着他笑了笑,见他眉头拧的死紧,下意识的就伸手抚了下他的眉头。“没事儿,我现在觉得舒服多了。你也喝点水吧。”怀子里还有半杯水,她又添了点,递到了男人的嘴边。
&esp;&esp;曲阳接过她手里的杯子,两口把水喝了个干净,放下杯子,一手还在摇着蒲扇呢,人已经弯了腰,在竹蒌里翻了翻,找出今个在镇里买的蜜饯和果子,拿着放到了桌上。“吃点儿?”
&esp;&esp;阮业山端了洗脸水过来,曲阳便指了指桌上的果子,看着他说。“劳烦业山把果子洗洗。”
&esp;&esp;阮初秀洗了把脸,越发觉得舒坦,深深的呼了口气,笑嘻嘻的翻着蜜饯吃。“娘。你也吃啊,好吃着呢。”
&esp;&esp;“少吃点,眼看就要吃午饭,得留点肚子,多吃饭才对。”阮永氏见闺女脸色恢复的红润,遂放了心,细细的念叨了两句。
&esp;&esp;二房的并没有走,就坐在旁边的桌子前,这会,还不到吃午饭,大堂里较为冷清,都没几个人。
&esp;&esp;阮张氏见隔壁桌气氛好了些,腆着脸的往上凑,乐呵呵的搭着话。“幸好业山在客栈里做事,要不,初秀累着了都不知道在哪歇脚呢,看业山多好,又是倒水又是蒲扇,还给洗脸洗果子,多周到,换个别的地方,哪会这么细致,到底是血亲终究要不同些,初秀娘是吧?”
&esp;&esp;“是这么个理,业山娘说的对,好在业山在客栈里干活,还真是要方便不少。”阮永氏看在二房三个孩子的面上,也没怎么跟二嫂计较,允了点包容,和和气气的跟她说着话。这么多年,也知她就是这么个性子。
&esp;&esp;阮业山洗了果子端上来。“索性就在这里吃顿午饭罢,我和掌柜说了声,师傅也应了这事,正好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&esp;&esp;“好啊好啊。”别人没说话,阮业康先拍着手叫好,小模样别提有多高兴,双眼发着光。
&esp;&esp;曲阳看了眼媳妇。阮初秀正咬着果子吃呢,也不知是什么野果,有点酸,微甜,汁水不多,口感沙软,她挺喜欢的。“可以啊。还没尝过业山的手艺呢。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新月,开开心心的看着阮业山。“要是吃着好,回头也教教我啊。”
&esp;&esp;“有需要帮忙的跟我说声。”曲阳挺客气的说了句。
&esp;&esp;阮业山笑着道。“行勒。初秀吃着哪样好,待我回家,就告诉你怎么做。”说着,扫了眼两桌人。“你们先坐着说会话,趁着现在不忙,我去后厨帮帮忙,咱们早点把午饭吃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业青业康,过来坐啊,来吃果子和蜜饯。”阮初秀朝着隔壁桌上的两个弟弟招了招手。
&esp;&esp;阮永氏也笑得满眼慈爱。“别羞涩过来坐着,喜欢吃什么就拿。”
&esp;&esp;“一会店里八成会有客上门,咱们就别占俩张桌子。”阮文和说了句,起身坐了过去。看了眼桌上的蜜饯,好几种呢,少说也得两三百文。“阿阳疼媳妇啊,怕是咱村的头一个。”说着很自然的拿了样糖冬瓜吃着。
&esp;&esp;阮张氏见丈夫坐了过去,便领着俩个孩子也坐了过去。
&esp;&esp;“初秀这是嫁了个好汉子呢。”阮张氏也有点眼馋,说着话就拿了块没吃过的青梅脯咬了口,酸得呀,整张脸都皱成了团,紧接着却有股甘甜味在口腔里诈开,整张脸立即舒展,满眼的笑,带点儿惊奇。“这青梅脯又酸又甜,味道做的可真好。”
&esp;&esp;阮业青和阮业康被大哥教得很好,虽说看吃,却也很会看眼色,便是想吃,也会先拿眼睛瞄瞄主人,阮初秀见着,便对着他俩笑了笑,又温柔的说了句。“吃啊,好几种呢,喜欢吃什么就拿。”
&esp;&esp;兄弟俩受到了鼓励,这才伸出手,拿了喜欢吃的蜜饯,吃的不快,细嚼慢咽的,吃的很认真很珍惜。
&esp;&esp;阮永氏对俩个孩子倒是没什么意见,可见着二哥二嫂嘴巴不停,吃得又快,眼见蜜饯一点点的变少,就有点心疼,又碍着脸面不好说什么,也没什么心思和二嫂搭话。
&esp;&esp;“我闻着厨房里的飘出来的香味。”阮初秀也有点心疼蜜饯,近三百文钱呢,她都没吃几个,业青业康也没怎么吃,全进了二伯夫妻俩的肚子里,这夫妻俩可真是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“阿阳哥,把蜜饯和果子收起来罢,还得留点肚子吃饭呢。”
&esp;&esp;阮文和一个一个吃的正有滋有味着呢,听着这话,随口回了句。“收起来干什么,左右就剩了这么点,吃完了直接吃饭。”
&esp;&esp;“就是。阿阳多会挣钱啊,十里八村谁都没有他会打猎。反正还在镇里呢,回头再买点。”阮张氏本来就有点泛酸。想着初秀夫妻俩做胰子不知道挣了多少钱呢,都能出一百两买二十亩良田,瞅瞅这股财大气粗劲,吃几个蜜饯怎么样?也忒小家子气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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