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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他跪在墓碑前,地面的碎石抵着他的膝盖,生硬的疼,还有些火辣辣的。
&esp;&esp;他依旧挺着笔直的身躯,这身子如同一根竹子一样,好似什么时候,好似,不管过去多少万年,他永远都不会倒下去。
&esp;&esp;他双手交叠在地上,慎重的对着墓碑磕头。
&esp;&esp;第一个头磕下去。
&esp;&esp;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:“对不起,我没有想过这一切会不在我的掌控之内。”
&esp;&esp;“您在地底下还好吗?有看到了如九吗?如果您看到了她,能不能帮我问问如九,她……还记得我么?您顺便再告诉她一句。”
&esp;&esp;“容惊鸿……”
&esp;&esp;“曾经她救过的那一个小乞丐,他真的很想她,而且从来没有忘记过她。并且,一直在想着努力的复活她。”
&esp;&esp;到最后,容惊鸿的喉咙有些哽咽了。
&esp;&esp;在这墓碑前的他,才是最真实没有任何掩饰的他。
&esp;&esp;他想如九。
&esp;&esp;但是啊,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告诉如九,因为那具身体里的人不是如九。
&esp;&esp;“您放心,我既是没有护住你,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丞相府的人。其实,您本来可以安享晚年的……”
&esp;&esp;他顿了顿,“想必这个时候的您也已经知道了,现在的莫如九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女儿。她已经是一个陌生的人了,为了一个陌生的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,您心里难过么?”
&esp;&esp;无人回应他。
&esp;&esp;只有风声吹动落叶的沙沙声,在不断的回响。
&esp;&esp;那声音听起来,像是二姨娘临死前的泣诉。
&esp;&esp;她是没有任何怨恨的死去的。
&esp;&esp;她是带着释然和解脱去死的,不然,为什么她死的时候是那么的安详,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?
&esp;&esp;那是因为二姨娘觉得,能够为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牺牲,那是一种幸运的事情。
&esp;&esp;所以,她不悔,一点都不悔。
&esp;&esp;但就算她知道莫如九不是她真正的女儿,她也会选择那样做的。
&esp;&esp;因为,二姨娘其实早就知道……这个女儿,并不是自己的女儿了。
&esp;&esp;她自己生的女儿,她怎么会不知道,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格,是什么人呢?
&esp;&esp;沉默之间,安静的空气里陡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。
&esp;&esp;容惊鸿的敏感力异于常人,瞬间转过身,目光露出了杀意,警惕的看着身后逐渐接近的人。
&esp;&esp;只一瞬,他就收敛了杀意,眸色冷冽的望着来人。
&esp;&esp;“你还有脸来这里?”容惊鸿呵斥道。
&esp;&esp;莫如九下意识的停下脚步,她也瞪大了眼睛。
&esp;&esp;她都没想到,容惊鸿居然也会在这里。
&esp;&esp;容惊鸿是来拜祭二姨娘的?
&esp;&esp;而且,还跪在了二姨娘的墓碑前?
&esp;&esp;莫如九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和墓碑上来来回回的。
&esp;&esp;容惊鸿起身,和她冷冷的对视。
&esp;&esp;“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?你都能来,我为什么不可以来?”莫如九的声音很平静。
&esp;&esp;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她并不想在这里和容惊鸿吵起来。
&esp;&esp;这是二姨娘的墓前,她不想扰二姨娘的安宁。
&esp;&esp;容惊鸿冷笑,“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?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?你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?为什么你不可以出现在这里?”
&esp;&esp;“因为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,你不知道吗?你是杀人凶手,如果不是为了你,她不会死。她还可以活着的,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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