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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罢了，由得她一时得意，待我儿出息之日，看她是如何下场。”

&esp;&esp;皇后揉了揉额角，扶着宫人回坤宁殿安歇，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。

&esp;&esp;消息传来时皇帝刚刚服过丹药歇下，正在将睡未睡时，忽而听见静妃一声惊呼，紧接着便是一阵哭声，吓得他还以为自己殡天了。

&esp;&esp;皇帝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，披上衣服大踏步走出去，“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！”

&esp;&esp;玉寿阁的宫人们都跪在地上不敢说话，静妃娇艳的脸上梨花带雨，已经是哭得喘不过气，“陛下，淑妃妹妹她……她小产了！”

&esp;&esp;淑妃僻居祥宁殿多年，盛宠不衰，直到去年才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，却在皇帝圣寿当日小产。

&esp;&esp;皇帝一怒未平一怒又起，急匆匆地赶去祥宁殿，死胎已经被拿出去埋了，宫人们进进出出地清理着血迹，几个太医汗透重衣，跪在一边待罪。

&esp;&esp;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，屏风后宫人轻声道：“娘娘，陛下来了。”

&esp;&esp;皇帝连忙上前几步，“阿蕊，朕来了。”他唤着她的小名，想要透过屏风看清宠妃的面容，却只看到一团虚影。

&esp;&esp;淑妃担着京城别离能不能让我看你一眼。

&esp;&esp;前有江南祸患、西北战乱，后有淑妃小产后、宫内内乱，钦天监谏言，说这都是紫薇不稳，上天降下预示令天子自省的缘故。

&esp;&esp;又请陛下圣驾巡游，祠泰山以谢愆咎。

&esp;&esp;众臣连忙出言阻止，新任户部尚书周光启道：“启禀陛下，先有饥荒后有战事，现在正是百姓休养生息的时候，巡游一事劳民伤财，实在是不妥！”

&esp;&esp;皇帝撑着额头，喜怒难辨。

&esp;&esp;钦天监监正是茅山出身，自称玄昆道人。玄昆发须皆白，眉毛和胡子一样长，一双三角眼精光乍现。

&esp;&esp;“贫道所言关乎国运，百姓是大周的百姓，自当为大周国祚着想。”玄昆一甩拂尘，捋了把胡须，“星象就在天上，等到子夜大人一观便知。”

&esp;&esp;大周有三省六部，九寺五监，其中唯有钦天监最为特殊，因为里头全是神棍，却能哄得皇帝对他们深信不疑。

&esp;&esp;若只是其他事，大臣们也不愿同他们相争，但天子巡幸事关重大，绝不可轻易让步。

&esp;&esp;几个御史也纷纷出列进言，引经据典说明此事并不可行，至少在现在不行，又有些人说，东边贼寇流乱，恐怕会冲撞圣驾。

&esp;&esp;玄昆道人一句也不听，问到他头上就说依凭天象事关国运，他也无可奈何。

&esp;&esp;说来说去，巡游与否还要看皇帝自己的意思，他沉吟片刻，又去问段容时的意见。

&esp;&esp;“依段卿看，朕该不该巡幸泰山？”

&esp;&esp;无论是什么事，无论问多少遍，段容时的回答还是一样。

&esp;&esp;“微臣谨遵陛下指示。”

&esp;&esp;段容时一向都是这样的说辞，但在此时此刻，他没有出言阻止，明显是站在了玄昆道人那一边。

&esp;&esp;本来嘛，泰山封禅乃是圣德天子才可有的尊荣，钦天监明面上说这是向上天请罪，但玄昆敢在朝堂众臣面前谈及巡幸大事，显然是提前得了皇帝的授意。

&esp;&esp;皇帝毕竟是老了，年轻时尚且想着四处征战，安抚社稷，立不世之功，如今却只知道沽名钓誉。

&esp;&esp;朝臣们无论什么派系，也无论平日是否针锋相对，众口一词，一律上书反对泰山之行。还有几个顺带着讽刺段容时媚上，是佞幸之流。

&esp;&esp;玄昆胸有成竹地站在一边，由得他们争吵，段容时也安静地立在一边，就和从前的每一次朝会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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