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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哈哈。”

&esp;&esp;孙御史轻笑了两声，眉一挑：“娘娘以为这是陛下临时起意的？”

&esp;&esp;“难道不是？”

&esp;&esp;我撇撇嘴。

&esp;&esp;其实我心里大概有了线索，只是太零散，加上孕中脑子有时候实在跟不上，需要有人帮我捋一下。

&esp;&esp;孙御史摇头一笑，温和道：“那些话本子上，常说古时帝王将相处置人，找着个由头，当即就发难，真真是没见过政局的说书先生之言。殊不知，要做成一件事，须得多年部署，朝中后宫，缺一不可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儿，孙御史眼里满是钦佩，喃喃自语：“这也是臣敬佩之处，陛下当真天纵英才，深不可测啊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说？”

&esp;&esp;我忙问，不禁莞尔。

&esp;&esp;听见四姐夫夸赞李昭，我竟觉得比夸我自己还感到高兴。

&esp;&esp;孙御史示意云雀将花厅的门关上。

&esp;&esp;他从笼屉中拿出枚小肉包，放在最左边，皱眉道：“凤翔二十二年，也就是三王之乱那年，陛下当时还是太子，用张达亨和李冕敲山震虎，以作警示，但……呵呵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儿，孙御史在盘中拈出块绿豆糕，放在小包子旁边，沉声道：“同年十月，陛下提拔路福通为羽林右卫指挥使，并作出与荣国公联姻决策，但当时，张后家中亦想将贵女嫁给谢子风。年底，陛下提拔的左良傅、袁世清屡战屡胜，江州刺史袁文清大人死守关中最后一道防线，外围可谓固若金汤，而陛下重视贤臣良将，不拘一格选拔贤才，在军中甚有威望。”

&esp;&esp;我点点头，示意云雀去给四姐夫倒杯茶来。

&esp;&esp;此时，四姐夫从碗中夹出只小烧饼，放在绿豆糕旁边，眼中赞赏敬仰之色愈发浓了，笑道：“开平元年初，三王之乱平，陛下登基，当即做出恢复凋敝山河、劝农归田、减免赋役等决议，赢得朝野内外赞赏。开平元年五月，宝婕妤产子丧夫，为月瑟公主刁难，更为张后折辱，入庵为尼。十一月，宝婕妤小产入宫，备受宠爱，十二月睦儿毒发，陛下宽厚，只是处死了罪妃一人，更言明，新朝初立，不兴大狱，加开恩科，不拘一格选取贤才，咱们鲲儿才有机会日后参加科考。”

&esp;&esp;孙御史再次向宫中的方向抱拳见礼，他用筷子从碟中夹出辣萝卜，放在糕点跟前，侃侃而谈：“开平二年三至六月，陛下先后在御史台底下设置十二道监察御史，专门监察六部，又在羽林卫设置全由女卫军组成的抚鸾司。

&esp;&esp;十二道监察御史重查六部旧案，牵出张达亨贪墨事，更查出张首辅门生故吏--户部尚书莫非焉纵容兖州刺史贪下两税，此后，莫非焉被外放到地方，而尚书一职，由三王之乱中主战功臣姚瑞顶上。”

&esp;&esp;孙御史捉奸这才只是个开始

&esp;&esp;四姐夫用了几口饭，就匆匆走了。

&esp;&esp;他说要回趟家，盥洗拾掇一番，再嘱咐家人几句，得赶在日中前入宫，今儿且有的忙呢。走的时候，四姐夫百般嘱咐我，说此番不是一人一家的私事，而是“辞旧迎新”之大举动，让我安心养胎，旁的什么都别想，陛下自有安排。

&esp;&esp;他还说，四姐最近去庄子查账去了，他家去后即刻着人将四姐寻回来，这些天，便让姐姐带着礼哥儿和恭哥儿陪我小住，解解闷。

&esp;&esp;四姐夫走后，我心里烦，便带着云雀沿湖边走走，散一下心，身后自然跟着十来个嬷嬷宫婢，她们搬着椅子、抱着食盒和披风等物，随时方便我坐下，这些人生怕我出事，半步都不敢离开。

&esp;&esp;雨比清晨时小了些。

&esp;&esp;点点滴滴打在湖面上，激起一圈圈小小涟漪，湖里种了荷花，此时正开的好，偶尔有一只银鳞鲤鱼跃起，叼走粉白花瓣，惹得婢女们拍手欢笑。

&esp;&esp;我站在湖边，将饵饼掰成碎块，抛洒到湖里喂鱼。

&esp;&esp;朝堂上的事，我不太懂，大抵李昭将来要行新政、改弊政，首先得把朝中一些以张致庸为首的顽固阻力除去。

&esp;&esp;如四姐夫所说，李昭素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，所以即便没有我，他也迟早会对付张家。其实算起来，我的运气真挺好的，在合适的时机走到他身边，帮他完成一些事，带来一些人，给了他一个疲惫时温暖的怀抱……

&esp;&esp;废掉素卿后，紧接着就得立继后。

&esp;&esp;我不认为他会在朝中另选个豪族勋贵之女立为继后，多半就落在我和郑贵妃上了。

&esp;&esp;倒不是我妄自菲薄，两相比比，郑贵妃为继后的可能更大些。

&esp;&esp;她资历深，在李昭身边熬油似的熬了十多年；

&esp;&esp;她贤德，这些年并未听说过有争宠谋害嫔妃之举动；

&esp;&esp;她有功，在三王之乱中身入险境，巧舌如簧挑拨三王关系，屡次死里逃生，深得李昭、群臣敬重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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