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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过两天刚好要来省里的专家团，联系他们给你看一看。”苦恼万分，医生沉思许久，眼睛突然一亮，“你最近情绪上有没有什么波动？”

&esp;&esp;虽然少见，这种情况却也不是没有。在外界刺激下，出于心理因素，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的病人会出现失明的现象。

&esp;&esp;贺寻一顿。

&esp;&esp;手猛地攥紧，他几乎下意识想起贺子安放在门口的牛皮纸袋。

&esp;&esp;白纸黑字，短短的结论比刀锋还要尖锐。

&esp;&esp;“这样吧。”觉察到少年的失态，医生推了推眼镜，“明天你再来一趟，精神卫生科明天有个老专家坐诊，让她给你看一看，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和医生想象的不一样，贺寻脸上并没露出什么惊喜的表情。

&esp;&esp;似乎并不抱什么希望，他淡淡应了声：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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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深夜，贺寻回到家属院。

&esp;&esp;进入秋日，荷花池里的青蛙们不知道去了哪儿，一声蛙鸣也无。院里老人多，作息规律，大部分住户都已经熄灯，陷入香甜的梦境。

&esp;&esp;安安静静，四楼的灯却还亮着。

&esp;&esp;投下一片暖黄的影子。

&esp;&esp;站在院里，贺寻抬头。

&esp;&esp;沉默地看着那片暖黄。

&esp;&esp;右眼还是什么都看不见，一片漆黑，只有左眼的视野清明。光落到眼底，少年面无表情。

&esp;&esp;想起今天时晚问自己的话，贺寻收回视线。

&esp;&esp;独自站在院里。

&esp;&esp;他很想对她说不是那样的，他不讨厌她，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，一切都是他的问题。

&esp;&esp;却始终开不了口。

&esp;&esp;从小一个人待惯了，贺寻很少想要什么东西，欲望极低。只要能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，还有一口气，顽强地活下去就好。

&esp;&esp;直到遇见时晚。

&esp;&esp;从那个雨夜起，他才惊觉自己其实是个贪婪的人，想要不管不顾用尽手段，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。

&esp;&esp;然而到底不可能。

&esp;&esp;抬头又看了一眼，贺寻深深呼出一口气。他现在这个样子，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将她困在身旁。

&esp;&esp;倘若只是右眼看不见也就罢了。

&esp;&esp;然而

&esp;&esp;明明只装了薄薄一张纸，贺子安递过来的牛皮纸袋却沉甸甸压在心上，整个人都喘不过气。

&esp;&esp;抬手捂着心口，贺寻缓了许久，这才慢慢走向楼内。

&esp;&esp;现在这样就好。

&esp;&esp;一点一点的、慢慢的、彻底离开时晚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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