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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自行车能骑上空轨吗？”

&esp;&esp;【空轨上车辆最低速度为时速一百二十千米，您的交通工具是否符合要求？】

&esp;&esp;谢图南沉默了。

&esp;&esp;自行车骑到时速一百二十，他还不如去踩风火轮。

&esp;&esp;交警机器人升空，绿灯也亮了，谢图南重新蹬上自行车。过了这个路口，广告和空轨变得稀疏，高楼大厦骤然变成低矮破旧的老旧小区。谢图南回想着记忆里的路线，在一栋六层小楼前停下，头顶什么招牌都没有，只有一辆三轮车三面围着蒙灰的玻璃柜，红字贴纸歪歪扭扭地贴着“煎饼果子”。

&esp;&esp;“郑姐？”谢图南试探着叫了一声，蒙灰的玻璃柜后面探出一个发髻微乱的头来，见到谢图南，先是呆了几秒钟，接着笑纹就爬上了眼角。

&esp;&esp;“哎哟，哎哟谢先生！您回来了？！”

&esp;&esp;“是，一周前结束了封闭测试，调整了几天，今天回来上班。”谢图南说道，深灰色的眼里也微微带了笑，“还是老样子，要三个煎饼果子，一个正常的，一个不要香菜，一个不放辣。”

&esp;&esp;“好嘞。”郑姐笑道，手上麻利地开始动作。她有些胖，天生一对喜庆的笑眼，眼角还有一颗小痣。她用两把铲做了三个煎饼果子，夹在里面的烤肠都多放半根，最后死活不肯收谢图南的钱。

&esp;&esp;“我请谢先生！我请谢先生！”她急得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，“多亏谢先生，我这车，还有我打扫卫生的那个活……谢先生出差回来了，我请！我请！”

&esp;&esp;谢图南无可奈何，偷偷把钱塞进钱盒里。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异乎寻常得快，只是他自己没发现。郑姐说一会儿收摊了就上去打扫，谢图南先上楼，这六层居民楼居然还是带电梯的，谢图南在四楼下电梯，推开门，里面是住宅改的小工作室。

&esp;&esp;靠门的办公桌上，一个人“呼”地站起来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学长！”

&esp;&esp;办公桌后的人年龄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，不太长的黑发扎了个小揪揪在脑后，有些凌乱。他睁着漆色的眼睛，很惊喜的样子，绕过办公桌向谢图南快步走来。

&esp;&esp;“学长，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，不多休几天？”

&esp;&esp;【师兄，昨夜岭上落雪，怎么不等雪晴再练剑？】

&esp;&esp;那仿佛吹卷着花叶般的少年音色又在耳边响起，清澈澄净，全然仰慕。谢图南有一瞬间的恍惚，他定了定神，才把方才浮现脑海的幻觉赶出去。

&esp;&esp;“休息得差不多了，来工作室看看。”谢图南抬起手来，突然想起眼前的不是游戏里的小师弟，本来要落到对方发顶的手就收了收，改成拍拍对方的肩膀，“长乐，这半年工作室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“老样子，因为有资金注入，研发进程往前推了一大截。”长乐说道，谢图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时没有移开，他的脸颊有些泛红，“要不是学长，资金链早就断了。”

&esp;&esp;他们工作室的研发资金很吃紧，谢图南是业内知名的游戏测试员，业内巨头北海科技于是向谢图南递出橄榄枝，邀请他参与测试，排查bug，检测主线流畅程度。

&esp;&esp;当然，这样一个巨作日后还会经历无数测试，谢图南所要做的是当幻觉

&esp;&esp;幻听和幻视似乎加重了。

&esp;&esp;谢图南仰望着蹲踞餐厅侧门的巨大金蟾，金蟾紧闭的鼓泡眼撑开一条缝，瞳仁从眼缝里溜向侧边，与谢图南对视。谢图南表情镇定得无懈可击，他仰着头，仿佛在看斜上方的那面菜谱光屏。

&esp;&esp;“咕锵！”

&esp;&esp;金蟾腹中发出金铁一样的鸣声，这是三足鸣金蟾，谢图南测试的游戏中才有的物种。

&esp;&esp;进进出出的客人从金蟾身体里直接穿过去，让谢图南越发肯定这是自己的幻觉。

&esp;&esp;“学长，这里面也能看菜谱。”是长乐的声音。

&esp;&esp;谢图南从善如流地走进去，长乐和老板已经点了几道特色菜，轮到谢图南。谢图南半年没有怎么正经吃东西，都是靠游戏仓里的营养液，然后隔段时间进行饮食复健，以免消化功能退化，所以他点的几道菜都偏清淡。

&esp;&esp;等他点完菜又不着痕迹地回头去看，侧门处巨大的金蟾已经不知所踪。

&esp;&esp;所以说，果然是幻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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