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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医生忽然捂着腹部，“哇”地一声开始跪地呕吐。

&esp;&esp;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，吐完了之后，一边咳嗽一边哭。

&esp;&esp;“6号……6号手术室……都是血……”他的声音含糊不清，不知是惧怕还是不适，身体抖个不停，“墙上和地上，全都是血……”

&esp;&esp;副院长惊得一下站了起来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很多血、很多人……”医生抬头看着副院长，不断重复着六个字。

&esp;&esp;等别的医生护士过来把彭湖带走，副院长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，他尴尬地看向自己的客人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&esp;&esp;“彭医生明天还能不能做手术？”一直端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始终沉静，没有露出半分不悦或焦躁，只是语速缓慢，一字字都像是砸在副院长心上的硬石头，“我们只允许他主刀，其余任何人都不行。”

&esp;&esp;点头哈腰把客人送走之后，副院长独自一人在医院门口徘徊，眉头皱得松不开。

&esp;&esp;他实际上被彭湖的话弄糊涂了。

&esp;&esp;因为这个医院里，并没有6号手术室。

&esp;&esp;—血与酒—

&esp;&esp;危机办院子里的山茱萸总是三月下旬的时候开始打苞。

&esp;&esp;这几十棵树是危机办的名花，开放的时候仿佛连绵的一条金色河流，传说合影会带来财运，因此很讨单位里贫穷的打工族喜欢。

&esp;&esp;秦戈的工位旁边就是窗户，窗外正是一排山茱萸。

&esp;&esp;但此时秦戈无心欣赏。他办公桌上的纸张和文具全都乱七八糟，墨水瓶打翻了，几块陌生的石头浸在快过期的英雄牌墨水里。

&esp;&esp;秦戈想把纸拈起来，但墨水成了浆糊，把纸死死粘在桌面上。

&esp;&esp;他只好一张张撕。

&esp;&esp;【抗议不公正的婚姻制度！】

&esp;&esp;秦戈面无表情，将第一张纸扔进废纸篓。

&esp;&esp;【我们要结婚！】

&esp;&esp;第二张撕得七零八落，也丢了进去。

&esp;&esp;【恋爱和婚姻是基本人权！】

&esp;&esp;秦戈艰难地、一点点地把纸从桌上剥下。

&esp;&esp;从一旁走过的白小园同情地看他：“都是地底人弄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秦戈应她。

&esp;&esp;“你得罪他们了？”白小园看看看纸上文字，“他们的结婚申请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秦戈又应。

&esp;&esp;“地底人是不是最不讲理的特殊人类？”白小园又说，“我看八卦公众号里是这样讲的。”

&esp;&esp;这回秦戈没应她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在普通人和特殊人类共存的世界里，需要维持秩序的管理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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