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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老夫人莫生气，儿媳并非这个意思。”顾氏对上老夫人，依旧有些示弱，想也是习惯了，在项瑶撇过来的目光里努力直了直腰板儿，“儿媳头上的伤若是一句不小心揭过去，岂不是白白受了，让儿媳这主母的颜面往哪儿搁？如何在下人面前立威，说出去怕是让人笑话太傅府没了规矩。”

&esp;&esp;老夫人没想到顾氏也有这般牙尖嘴利的时候，“当时场面那般混乱，你又怎么能知道是童姨娘推得？”

&esp;&esp;“难不成老夫人是觉得儿媳故意搬弄是非，冤枉人？”顾氏面向老夫人，神色似乎闪过一丝受伤。

&esp;&esp;“嫂子的性情我们是知道，怎么会那么做呢。”贺氏向来就有些瞧不上老夫人做派，这会儿出声帮腔道。

&esp;&esp;秦老夫人亦是点头，“我也是瞧着顾氏长大的，她断不会冤枉人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儿媳句句属实，老夫人怎么偏听，不信儿媳。”

&esp;&esp;老夫人意外之余，更是被说的哑口无言，沉默半晌只得略不甘愿了道，“既然如此，就由你做主罢。”说罢，就以头疼为由眼不见为净地入了内屋。

&esp;&esp;童姨娘一见靠山已去，这会儿才有些怕起来，看着顾氏又觉得平日里不声不响好欺负仍是不愿伏低认错。

&esp;&esp;项瑶勾唇一笑，倒是挺希望她有骨气到最后的。“娘，按照规矩，冲撞主母致伤的该赶出府去。”

&esp;&esp;顾氏一怔，随即在项瑶带笑的注视下迟缓地点了点头，“合该如此。”

&esp;&esp;“不……你们不能赶我出府！”

&esp;&esp;童姨娘霎时惊慌了起来，离她不远的项蓉亦是冲到了项瑶母女跟前，“夫人，这当中是误会罢，童姨娘说了没做，您怎么能赶她出府？”

&esp;&esp;项瑶倏然冷了面色，凝着项蓉沉声喝道，“错了就要认罚，死不承认更是罪加一等，当家主母要处置一个犯了错的姨娘，还要你个庶女来说三道四不成，这就是你学的规矩？”

&esp;&esp;项蓉被喝住，紧咬着下唇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没有继续反驳。

&esp;&esp;自方才就有些打击过度似的童姨娘这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，嘴里喃喃有词，随后在项瑶招呼婆子押她下去时突然大声了道，“你们不能这么做，我……我肚子里有老爷的孩子，你们不能赶我走！”

&esp;&esp;厅里的人皆是叫这出反转看得怔住，以项瑶最先回过神，视线落在惨败面色的童姨娘身上，半晌忽而弯了弯嘴角，“童姨娘有身孕了？”说罢，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腹部。

&esp;&esp;童姨娘下意识地捂住肚子，克制住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，硬着头皮应了声，“只是还未满三月，就一直没说罢了。”

&esp;&esp;顾氏轻轻扯了下项瑶，眉头轻皱，因着二人事先对过的话里没有这出而有些不知所措。项瑶安抚地回握了下她有些冰凉的手，依旧眉眼弯弯，“既然童姨娘有了‘身孕’自然不能赶出府去，就罚在自己苑子禁闭两月罢，母亲觉着可好？”

&esp;&esp;“瑶儿说得可行，就这么办罢。”顾氏连忙附声道。

&esp;&esp;婆子随后上前将童姨娘带了下去，后者心有戚戚，无意识地抬了眸子，却与项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，猛地被她像是洞穿一切的目光骇得打了个寒噤，忙是垂下眼。

&esp;&esp;秦老夫人忧心顾氏身子，待她发落完毕就让人搀扶她回去休息，顾氏颇是不好意思，直道自己无碍，只是没人信罢了，最后拗不过让人扶了回去。

&esp;&esp;项瑶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柳姨娘，念及某个在外荡了近半月没有音讯的人，眸光一转，在人都离去后，替她向秦老夫人求了个情，从轻发落。

&esp;&esp;七月末，京城里出了件大事儿，蔺王手下把当朝宰相之子给打了，为的还是名歌姬，难免有争风吃醋之嫌，尤其是蔺王那两名手下透露出来的讯息，那名歌姬已有一月余身孕，蔺王欲纳其为妾。单单是王爷纳青楼女子为妾，就足以让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纷纷。

&esp;&esp;☆、毒妇

&esp;&esp;日近戌时，苍穹逐渐暗淡，轻薄的云层犹如浮絮，随风聚散，交叠变幻，渐渐淡去，一弯半弦月悄然跃上竹梢，洒落袅袅清辉。

&esp;&esp;蔺王府书房，灯火透亮。

&esp;&esp;“蔺王明鉴，属下绝没有与曹丞相之子有过冲突，事发之时，属下与顾北还在城北大营，两地相距甚远，即使回来也分身乏术！”地上跪着两名乌衣紧腰的侍卫，其中一人抱拳急急道。

&esp;&esp;坐于书案后的男子，半张脸掩在阴影里，明明暗暗的灯火中，另半张唇红齿白的俊脸褪去往日的温和，显出几分阴鸷来。沉默片刻后撩袍起身，神色冷凝地往外走去。

&esp;&esp;顾南顾北见状暗暗舒了口气，随即跟上，来到一处偏院，顾北机灵地替主子开了门，漆黑暗室里一股潮湿气息扑面而来。

&esp;&esp;火折子燃起的一瞬，暗室一角倏地发出锁链挣动的声响，伴着女子幽弱的呼救，掩在其中，几不可闻。“我要见王爷，王爷……”

&esp;&esp;顾玄晔站在烛火微亮的暗室里，一侧的墙上挂着各色渗人刑具，墙角一隅，女子发丝凌乱地蜷缩在厚厚的稻草上，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，身下斑斑血迹一直蔓延到地上，天儿正热的夏夜里仍是瑟瑟发抖。

&esp;&esp;“谁指使你这么做的？”

&esp;&esp;女子听着熟悉的声音干涸的眼角顿时又渗出了泪水，嘴里喃喃着王爷，极力想抬起身子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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