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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欲言已忘言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老人唏嘘道：“时无英雄，竖子成名。这句话，最悲哀的不在竖子成名，而在时无英雄。所以我们别害怕别人有多好，别人很好，自己能够更好，那才是真正的长大。”

&esp;&esp;老人转头看着裴钱道：“陈平安当然愿意一直照顾你，他就是这种人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，把身边亲近的人，当作自己一辈子都要挑起来的担当，不怕吃苦，乐在其中。但是，总有一天，你裴钱不光是他陈平安的开山大弟子，你裴钱就是裴钱。”

&esp;&esp;老人不再言语。

&esp;&esp;裴钱抬起头，断然道：“走，去京城，我带路！”

&esp;&esp;一老一小，去了那南苑国京城。

&esp;&esp;老规矩，没有通关文牒，那就悄无声息地翻墙而过，反正是崔老头带着她做的，师父就算知道了，应该也不会太生气吧？

&esp;&esp;进了那座依旧十分熟悉的南苑国京城，裴钱便慢了脚步。

&esp;&esp;老人没有任何催促。

&esp;&esp;走过了那条状元巷，路过那间依旧开张的武馆，再到了那座心相寺，裴钱的脚步已经快了几分。

&esp;&esp;可是就在裴钱没有那么害怕的时候，老人却在小寺庙门口停下脚步。

&esp;&esp;裴钱想要跟着进去，崔诚却摇头说道：“最后一段路程，你应该自己走。”

&esp;&esp;裴钱使劲点头，转头就走，沿着一条大街，独自去往那条小巷。

&esp;&esp;老人看着那个瘦小背影，笑了笑，走入寺庙，也没有烧香，最后寻了一处寂静无人的廊道，坐下了。

&esp;&esp;小巷里的一个院门前，裴钱发现院门紧锁，于是坐在门外台阶上。一直坐到暮色里，才有一名青衫少年郎走入巷子。

&esp;&esp;裴钱站起身，望向他。

&esp;&esp;曹晴朗快步向前，面带笑意。

&esp;&esp;裴钱缓缓说道：“好久不见，曹晴朗。”

&esp;&esp;曹晴朗笑道：“你好，裴钱。”

&esp;&esp;然后曹晴朗一边开门，一边转头问道：“上次你走得急，没来得及问你陈先生如何——”

&esp;&esp;裴钱便有些恼火，脱口而出道：“你怎么这么欠揍呢？”

&esp;&esp;曹晴朗哑然失笑，他还真有点怕她。

&esp;&esp;裴钱看着他。

&esp;&esp;曹晴朗疑惑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裴钱大步走入院子，挑了那只很熟悉的小板凳，坐下道：“曹晴朗，与你说点事情！”

&esp;&esp;曹晴朗笑着落座。

&esp;&esp;两张小板凳，两个年纪都不大的故人。

&esp;&esp;在心相寺廊道上，崔诚闭上眼睛，沉默许久，一直等待着小巷的那场重逢的结果。只是裴钱离开后，崔诚神色越发疲惫，再也无法掩饰那份老态。

&esp;&esp;其间有僧人走近，崔诚只是笑着摇摇头，僧人便笑着双手合十，低头转身离去。

&esp;&esp;崔诚一直盘腿坐在原地，良久终于放下了心事，双手轻轻叠放，眼神恍惚，沉默许久，轻轻合眼，喃喃道：“此中有真意，欲辨已忘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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