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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老陈把那些东西呈给了李珣，当时他的脸色仍旧很平淡，老陈硬着头皮道：“那边已经把院子空置出来了，殿下什么时候得空去看一下。”

&esp;&esp;李珣“嗯”了一声，边翻书籍边道：“明日休沐过去瞧瞧。”

&esp;&esp;老陈退下了。

&esp;&esp;李珣看了会儿书，视线落到账簿上，拿起来随意翻了翻。

&esp;&esp;往日他送过去的东西几乎都在，全部记得清清楚楚，一笔笔一件件，都还回来了，像是莫大的讽刺。

&esp;&esp;那人从一开始就保持了距离。

&esp;&esp;李珣无趣地搁下账簿，又喝了两杯饮子，一点都不甜。

&esp;&esp;次日老陈陪同他前往朱家院收房，走进院子，里头干净整洁，空旷幽静，先前被改变过的地方全都恢复了原貌。

&esp;&esp;李珣站在院子里，似乎到现在才恍然发现，那人已经走了，真的已经走了。

&esp;&esp;他在树下站了许久，周边清净得过分。

&esp;&esp;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头顶，树枝上开始抽出新芽，又将迎来一个新的春天。

&esp;&esp;他抬头仰望，微风拂面，夹杂着春的暖意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。

&esp;&esp;似想到了什么，他忽然伸手在阳光下晃了晃，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，想抓握住什么，却只有空虚。

&esp;&esp;喉结滚动，胸腔里被压制许久的情绪一点点蔓延滋生，如野草般裹住了他的心脏，开始泛起疼来。

&esp;&esp;一针针，一寸寸。

&esp;&esp;那种失落的孤独感带着令人窒息的厌倦侵入他的每一个毛孔，然而可笑的是孤独原本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啊。

&esp;&esp;做了几天李珣，他差点都把李兰生给忘了。

&esp;&esp;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，他缓缓抿嘴笑了笑，腼腆的，矜持的，端方内敛的，看不出悲喜。

&esp;&esp;“我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
&esp;&esp;老陈和家奴默默地退出院子。

&esp;&esp;李珣独自走进林秋曼住的那间厢房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他曾送她的东西。

&esp;&esp;那只走马灯她可喜欢了，却没有带走。

&esp;&esp;盒子里的那条发带是他中秋送的，她只用过一次，还是去相亲见窦七郎。

&esp;&esp;还有那箱二指宽的大金镯子，他曾嫌她俗气，结果她只是说说而已。

&esp;&esp;原来对于他，她都只是说说而已。

&esp;&esp;李珣缓缓坐到桌前，轻轻扭动走马灯上的机械发条，嗒嗒声响起，烛火未燃，并没有满室星空，只有无边寂寞。

&esp;&esp;他静静地听着那规律的嗒嗒声，一遍又一遍，一遍又一遍，不知疲惫。

&esp;&esp;外头的清风吹得檐下风铃叮当作响，他默默抬头张望，俊逸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寂寥，眼眸深深，神态如枯井老宅。

&esp;&esp;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。

&esp;&esp;循规蹈矩的，克己慎行的，好似一座生来就被抛弃的孤岛，无人走近，更无人登陆倾听，独自守着那片无边虚空，习以为常。

&esp;&esp;嗒嗒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，风铃声静止下来。

&esp;&esp;李珣依旧仰望，目光空洞洞的，毫无焦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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