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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晏白岳：“是，不那么激进了。我想也是，和年龄有关。当年张狂那会儿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。我总担心你出事，后来劝你别蹚地下出版物的浑水，你也没听。不过这些年国内发生很多事，我全看在眼里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找你，确实有事商量。”

&esp;&esp;沈南逸示意他继续。

&esp;&esp;晏白岳说我有个朋友的侄子，在国内弄地下出版物，如今还没捞出来。人是肯定没问题的，但他们希望出来后搞个“十问审核”运动。希望能让更多人发声，让更多人参与。你和李象旭办的《诗与书》杂志，是个很好的平台。我有意引荐你们认识，南逸，你考虑考虑。

&esp;&esp;“当初走的时候劝我不要仗着家庭背景胡作非为，现在又来撺掇我揭竿起义。”

&esp;&esp;沈南逸笑了声，拿起相框用纸巾擦拭玻璃。他说得很慢，也擦得很慢。一寸寸将魏北的容颜刻进眼里，手指从年轻人裸露的后背上滑过。

&esp;&esp;“晏白岳，怎么十几年了，你还是没学会做人厚道点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悔了。”晏白岳说，“我后悔当年那样说，行不行。”

&esp;&esp;这句悔了，说得轻巧又笃定。

&esp;&esp;沈南逸沉沉地瞥他一眼。

&esp;&esp;实际晏白岳出国

&esp;&esp;这场婚礼奇怪极了。周遭空无一人，春阳烈烈，竟似夏季。

&esp;&esp;霍贾发觉自己身穿新郎装，胸口别着一朵怒放的白玫瑰。婚礼进行曲传得极其遥远，似一阵阵撞击耳膜，又仿佛主场不在这里。

&esp;&esp;他环顾四周，瞧见不远处有人慢慢走来。高挑的身影是沈怀，而他臂弯里挽着一位新娘。那女人太美了，霍贾艳羡到嫉妒。新娘拿着捧花，裙摆拖得很长很长。霍贾看不到尽头，身边窸窸窣窣出现掌声。

&esp;&esp;沈怀低头和新娘说了句什么，他抬头与霍贾对视。男人眼里的情绪，霍贾看不懂。他以为沈怀叫他过去，于是迈步奔跑起来。可他怎么也无法靠近，美丽的新娘注视他，微笑着，夹杂可怜与同情。

&esp;&esp;霍贾想大吼，你凭什么可怜我。可他嗓子干得冒烟，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
&esp;&esp;天穹似个倒扣的碗，乌云压头。天地相接处是灰黑的模糊，什么也看不清。

&esp;&esp;数不尽的人头把他们团团围住，有人呼喊戴戒指！戴戒指！霍贾蓦地瞪大眼睛，不不要他张大嘴，僵硬地想回头，却怎么也无法。

&esp;&esp;下一瞬，场景骤变。沈怀就在眼前，拉着他的手，为霍贾的无名指套上戒指。天气晴朗，音乐欢快。

&esp;&esp;霍贾呆呆地看着沈怀低头，戒指的触感那么真实。微凉，金属质感，顺着指尖缓缓推进指根。

&esp;&esp;忽然有水珠往下掉，先是一两颗，很快越来越多。不知哪儿来的水珠不断地掉，霍贾抬手去擦，才发觉自己哭了。他起初没意识到自己会哭，可心脏疼得很，明明要结婚了，他却悲伤透了。

&esp;&esp;沈怀抬头问他哭什么。霍贾发出一点点声音，嘶哑的我爱你。

&esp;&esp;我爱你。他说，我爱你啊沈怀。你可不可以不要结婚，你不要结婚好不好。

&esp;&esp;他看着沈怀的脸庞变模糊，以为是泪水糊了视线。霍贾一边擦着，一边去抓沈怀，却怎么也抓不住。他站在原地大吼，拼命地吼着你回来！沈怀你回来！

&esp;&esp;你别不要我。你别不要我，行不行——

&esp;&esp;“小贾你怎么了！霍贾！”

&esp;&esp;魏北就一个去厨房接水的功夫，霍贾像被困在梦魇里不停挥手。他赶紧拍醒霍贾，对方猛地抓住他手腕，吓得魏北差点骂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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