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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崇善坐起身，借着月光，看邢应苔的眼。

&esp;&esp;他想知道邢应苔是在开自己的玩笑，还是看出了什么，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。

&esp;&esp;月光下，邢应苔的眼漆黑明亮。他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崇善吼道：“你这个蠢小子，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壳，看看你脑子里有几斤水。”

&esp;&esp;邢应苔不满地说：“干什么骂人。”

&esp;&esp;“骂的就是你，”崇善说，“你多大了，读书还要人陪，不自立和喜欢又有什么关系，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。”

&esp;&esp;邢应苔沉默了一会儿，不服道：“我懂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懂什么懂。”崇善不屑道。

&esp;&esp;“现在不懂，”邢应苔说，“总有一天会懂。”

&esp;&esp;——总有一天会懂，总有一天知道喜欢一个人，究竟是什么感觉。

&esp;&esp;听了这话，崇善一怔。良久，他点点头，“说的也是。”

&esp;&esp;原本一颗跳得剧烈的心，慢慢沉了下去，好似被突然浸在阴森凄冷的井水里。骤冷骤热，令人牙酸。

&esp;&esp;邢应苔辩解道：“我知道这想法很不成熟。……所以我只是随便说说，你别当真。”

&esp;&esp;崇善‘唔’的一声，含糊道：“……快睡吧。”

&esp;&esp;邢应苔还不放心，说：“我报考的是你的母校。小叔，开学那天你会送我去吗？我不认识路的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当然。”

&esp;&esp;“小叔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这次，崇善没有回答。他闭上眼，本以为今夜注定无眠。没想到不仅迅速入睡，还做了个梦。

&esp;&esp;有人贪婪地亲吻年轻人的身体。

&esp;&esp;睡梦中画面都是一片一片的，看不到前因后果，唯一能体会到的，是不够，怎么都不够。

&esp;&esp;梦中，那人狗胆包天，阴狠侵略，张口咬了。

&esp;&esp;那人一口一口，把对方活吞入腹。

&esp;&esp;温暖，安全，全是他的。

&esp;&esp;崇善在浑身颤抖中醒来，一旁的邢应苔早已起床洗漱，没看见崇善红着眼、牙关咬紧的模样。

&esp;&esp;他太过用力，隔着脸颊，都能看到崇善咬牙切齿的痕迹。沉寂无声中，崇善咬破了自己的舌头，流了血但感觉不到痛。

&esp;&esp;他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，仰着头，无声嘶喊。崇善看高高的天花板。

&esp;&esp;那一瞬间他觉得，再这样下去，自己会更疯的。疯到连戏都演不了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高考结束后，邢应苔以为自己题答得不错，实际上成绩比平时模拟考少了近十分。要上崇善就读过的大学，是没问题，可却不能选择专业。

&esp;&esp;调剂专业后的结果出人意料，邢应苔阴错阳差念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外语系，拿到录取通知书，他气得差点晕过去。

&esp;&esp;他急冲冲地骑车到崇善家，给崇善看自己的录取通知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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