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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辞官的话说出口，程灵却反而坦然了。

&esp;&esp;她一笑道：“没有谁逼迫，只是大势所趋。此外，晚辈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。房先生，这部农书编成在即，到时，还是要劳烦您助力推广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程灵对房湛一揖。

&esp;&esp;房湛的内心仍然沉浸在震惊中，但程灵请求他推广农书的话语又使他轻轻松了口气。

&esp;&esp;“愚之尽管放心！”房湛立即扶起程灵。

&esp;&esp;出了这样的变故，房湛也没有兴致再围着织机转了，他匆匆就向程灵告辞。

&esp;&esp;程灵刚才虽然没有将话完全说明白，但身处官场，房湛的脑子转得可不比任何人慢。

&esp;&esp;他甚至比许多人更加明白何谓大势，程灵的只言片语，已经使得房湛内心生出了许多猜测。他自然是要快些走出去，探查到更加明确的消息。

&esp;&esp;房湛走后，蔺正也不再多留。

&esp;&esp;但他在走之前还是多问了程灵一句：“愚之，你既辞官，可是有意科举？”

&esp;&esp;蔺正身为官学大儒，在这方面并非是比房湛更敏锐，只是科举从来也是他所致力推广的东西，因此他一开口，竟是比房湛还要更加直指要害。

&esp;&esp;程灵年纪轻轻，辞了官又如何？难道说她从此以后就要归隐？

&esp;&esp;乱世之中，归隐可不见得就是逍遥自在。

&esp;&esp;蔺正问话程灵，目光深亮，饱含期盼。

&esp;&esp;程灵道：“不瞒先生，科举正途，晚辈并非毫无念想。但世事难料，前程究竟如何，还需走一步再看一步。”

&esp;&esp;蔺正有些失望，他其实一直不太能理解程灵为什么对科举总有回避。

&esp;&esp;像是骆氏那等大族，骆家子弟也仍然会愿意去官学读书，愿意在科考场上一展长才——

&esp;&esp;科举开展到如今，虽说还不能完全取代察举制，朝廷高官也大多仍然是察举上位。但新生代的官员，却已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科举出身了。

&esp;&esp;哪怕是世家子弟，一般来说，也只有读书实在不成，考试能力一塌糊涂的那种，才会断绝科举，转而走恩荫路线，或者察举路线。

&esp;&esp;程灵如此聪明——反正在蔺正看来，程灵是非常聪明的。蔺正甚至发现，程灵有过目不忘的本事！

&esp;&esp;这种能力，多少读书人艳羡神往。

&esp;&esp;程灵却似乎并没有要走科举路线的意思，这让蔺正非常难以理解。

&esp;&esp;蔺正甚至猜测，莫非程灵是另外有深意？而他……悟不出这种深意？

&esp;&esp;所以说，有的时候聪明人很容易看清楚事情真相，而有的时候，聪明人却又容易“反被聪明误”！

&esp;&esp;谁能想到呢？

&esp;&esp;程灵不愿意参加科举，根本原因竟在于她的真身原是女子！

&esp;&esp;以女儿身参加科举，和以女子之身当官，虽然同样是欺君，可是……当官不用验身，科举却是要搜身的啊！

&esp;&esp;若只是当众宽个衣，脱个外套什么的，程灵也能忍了，但要是查得严，叫脱光光……咳，这个大概也不大可能吧……

&esp;&esp;毕竟现如今能读得起书的，要么是世家，要么是空有财富而缺乏权势的寒门，真正的穷人家子弟，也很难读得起书。

&esp;&esp;读书人矜贵，真要这么干，那也太过于有辱斯文了。

&esp;&esp;可就算不脱光，叫巡检的官差从头到脚摸一遍，那也不成啊。

&esp;&esp;程灵就算平，她也有个旺仔小馒头，万万不能被人如此摸……这可如何是好呢？

&esp;&esp;从穿越以来，程灵首次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苦恼中。

&esp;&esp;苦恼也不能耽误正事，有感于府君提前给信，著书者程灵！

&esp;&esp;到四月初，朝廷派遣新科进士到庸州任官的明令出来了。

&esp;&esp;庸州城上下，又一次发生了震动。

&esp;&esp;程灵说辞官就辞官，辞官当时，不少同僚挽留，辞官数日后，不少同僚惋惜，等到辞官十来日，挽留惋惜之声俱都不见，倒是各种嘲讽声渐渐听入耳中。

&esp;&esp;这就是世态炎凉，程灵倒也不在意。

&esp;&esp;有人虚情假意，就有人真心以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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