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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6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说实在的，虽然乌克兰政府推行库邦，但这种货币在本国境内还比不上卢布受欢迎。尤其是库邦印刷技术粗糙，甚至被老百姓戏称为糖纸。

&esp;&esp;周秋萍煞有介事：“我可不敢用。我在街上用美金买你们的套娃，警察都过来没收，说我在私下非法兑换外汇。”

&esp;&esp;银行经理哈哈大笑，嘴里嘟囔着什么。

&esp;&esp;石磊没有翻译过来，显然是脏话。

&esp;&esp;自从经济动荡之后，腐败现象愈发严重。乌克兰的警察和俄罗斯的警察一样，被主动行贿的中国人养刁了胃口，已经迅速适应了新规则，开始主动敲诈了。

&esp;&esp;库邦不受欢迎，外国商人有美元和厂房作为抵押，想贷就贷呗。

&esp;&esp;银行相当痛快的地同意了这笔贷款。

&esp;&esp;等到签完贷款合同，周秋萍才暗自松了口气。

&esp;&esp;好了，现在她应该去造船厂看她的万吨巨轮了。

&esp;&esp;她抬起头来朝庞老板微笑：“不早了，我们赶紧回去张罗下吧。”

&esp;&esp;正月十五都过了，新年已经结束，可不得精神抖擞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。

&esp;&esp;尼古拉耶夫造船厂

&esp;&esp;周秋萍说干就干，拿到贷款便出发。

&esp;&esp;黑海造船厂是苏联境内唯一的航母总装厂。在漫长的时光里，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它的存在。

&esp;&esp;但从去年8月份开始，尤其圣诞节当天红旗彻底降落之后，这种情况发生了突变。

&esp;&esp;失去了苏联订单的黑海造船厂不得不想办法自救。冷战结束，原苏联国家的军方忙着卖船卖舰还来不及，谁还愿意掏钱造船。那就赶紧转民用吧。

&esp;&esp;但悲剧在于，苏联境内工业自成体系，给他们下订单的国家基本上都是原社会主义国家。东欧剧变，苏联解体，红旗纷纷倒下，原政府接二连三地下马，大家都忙着从公有到私有的转变，谁还掏钱继续支付订单呢？

&esp;&esp;周秋萍要买船，一开口人家造船厂就愿意接待，正是因为他们有货船砸在手上，现在无人买单。

&esp;&esp;从基辅到尼古拉耶夫，据说是可以坐飞机的，但是飞机航班稀少。具体什么时候有？说不清楚。

&esp;&esp;苏联解体并没有让乌克兰稳定下来，相反的，整个社会更加动荡。大批工厂停工，还在工作的人也心不在焉。

&esp;&esp;大家也懒得等航班了，直接坐火车。反正两个城市之间隔了500多公里，并不是漫长的让人无法忍受。

&esp;&esp;只是火车条件让人不敢恭维，比东方快车差远了，卧具又破又脏，车子速度慢到让人崩溃。

&esp;&esp;斯拉夫人爱喝酒好像不分俄罗斯和乌克兰，本地乘客上了车，第一件事是脱衣服，二件事就是掏出白酒瓶，然后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，在接下来刷了一下摸出的下酒菜。

&esp;&esp;衣服大家都穿的差不多，白酒也看不出高低贵贱，唯有下酒菜最直观体现了大家的经济水平。

&esp;&esp;有人拿着半只烤鸡，有人就着一块熏鱼，最神奇的是周秋萍看见还有人靠着一块黑面包下酒。撒在黑面包上，白花花的不知道是盐还是糖。

&esp;&esp;好在车厢里人的酒品不错，具体表现为喝完了就倒头大睡，而不是发酒疯。

&esp;&esp;让周秋萍惊讶不已的是，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设置闹钟或者生物钟的，明明都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，到了站点，却一点也不耽误他们立刻睁开眼睛，摇摇晃晃地下车去。

&esp;&esp;途中经过小车站，他们看到了更破旧的火车，等候上车的人似乎是本地农民。

&esp;&esp;和周秋萍潜意识中固定化的又高又壮的斯拉夫人不一样，农民基本上形销骨立，眼神忧愁，就像俄国油画里的农民形象。

&esp;&esp;还有位老太太怀里抱着鹅，木然地看着前方。

&esp;&esp;苏联解体前后，食品价格上涨厉害。看着上涨的钱显然没有落在农民身上，他们的生活反而更加困苦了。

&esp;&esp;石磊在旁边解释：“这边汽车虽然不贵，但是很多人承受不起油价，所以农民都是坐火车慢车。现在车票价格还没涨，以后就说不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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