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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我连个儿子都没有，日子有啥奔头。”

&esp;&esp;儿子就是魏大海的“志”，所以大队越是热火朝天，大队的人越是期盼，他就越痛苦。

&esp;&esp;魏大海火气上来，直接推了一下苗凤花，“不想过就走，我啥时候拦你了！”

&esp;&esp;苗凤花踉跄，哭着扑回去，抱着他，哭喊：“我不走我不走，我没有不想过……”

&esp;&esp;魏大海捏着拳头，闭上眼，呼吸急促，额头的青筋暴起，脸上逐渐涨红。

&esp;&esp;不喝酒的时候，他能控制住情绪。

&esp;&esp;魏大海压下暴戾的情绪，拽开她的手，扔下一句“随便罚”，径直出去。

&esp;&esp;苗凤花跌坐在地上，看着他冷漠的背影，伤心极了，转头对赵柯哭求：“赵主任，你别害我行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觉得我是在害你？”

&esp;&esp;苗凤花哭道：“我不能走，他打我我也不走，离开魏家我能去哪儿？娘家嫌我丢人，我回了娘家，随便送到哪儿去都不知道，没准儿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，没准儿还要挨更重的打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是我不能生，没了我，大海还能娶，我不能没有大海……呜呜呜……明月也不能没妈啊……后妈不会对她好的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没有你们这样的本事，我就想守着男人和女儿过一辈子，还不行吗？

&esp;&esp;她哭得凄惨，无尽的苦涩倾泻而出。

&esp;&esp;“我认命……认命还不行吗？”

&esp;&esp;外头，魏老太看看窗内的儿媳，又看看走远的儿子，到底甩下儿媳，去追儿子。

&esp;&esp;赵柯无言。

&esp;&esp;她自愿画地为牢，能怎么处理？

&esp;&esp;搁置不管，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魏大海情绪控制不住，打得更惨吗？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赵柯坐在灶坑前烧火，盯着灶坑里一闪一闪的火苗出神。

&esp;&esp;她打从回家，没说过几句话。

&esp;&esp;余秀兰忙活的间隙，时不时看她一眼，有些担心，故意笑话道：“咋？这么小的事儿，就受打击了？”

&esp;&esp;赵柯抬头，摇了摇头，“不能算是打击，就是震动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们年轻人做事，非要讲究个追根究底，有些事儿掰扯不清楚，就不掰扯呗。”

&esp;&esp;余秀兰故作不在意地说：“搁你们这些知识青年的话说，时代处在变革中，以前大家都四六不懂，现在带动一个人进步，就是一次胜利，一定要十全十美，那不是给自个儿找麻烦吗？”

&esp;&esp;赵柯否认：“我没有要求十全十美。”

&esp;&esp;这是实话。

&esp;&esp;“那你震啥？”

&esp;&esp;现成饭在锅里，余秀兰拌完凉菜，洗了根黄瓜，一掰两半儿，递给赵柯没有根儿的一半儿，“我以前不跟你说过吗，咱大队的大小爷们儿算不错的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她说完，顿了一下，“许诚是特例。”

&esp;&esp;然后，余秀兰继续道：“咱们老百姓，一辈子能有多大事儿，尤其咱们这儿以前沦陷，好不容易稳下来，才多少年，图个啥，不就图个活着，图个传宗接代吗？对大家伙儿来说，理想追求都是虚的，大家拼命干，想盖砖房，就是为了过好日子，为了下一代，为了心里头的踏实。”

&esp;&esp;老一辈儿，都是经历过战乱的，而余秀兰这一辈儿人小时候都惴惴不安地藏过地窖，更别说那些年的饥荒，饿死过不少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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