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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萧乾明白了：“你以为我要杀你？”

&esp;&esp;方明珏不答反问：“你到底和谁，去了辽东？”

&esp;&esp;事已至此，话都说到这份上，已然是方明珏能做到的最直白。

&esp;&esp;萧乾听在耳中，却觉着许是热水泡了太久，身乏得很，连带一颗摇摇欲坠的心，也失了拉扯的力道，扑通一声，摔了个稀烂。

&esp;&esp;当真是累极了。

&esp;&esp;萧乾弯腰捡起纸包，随手抓了一把粉末一扬，“这是安神香。”

&esp;&esp;他又迈进门内，从矮榻边的暗格抽出一封信函，放到桌上，“这是同行之人的身份来历。”

&esp;&esp;做完这些，他再度走出颂阳殿大门，脸上的冷漠与讥讽都消失殆尽，神色平和一如往昔。

&esp;&esp;他双手一拉，颂阳殿的大门在两人之间缓缓合上。

&esp;&esp;只剩一道缝隙，门卡住了。

&esp;&esp;萧乾松手，便见方明珏攥着门边，手背微微擦红，青筋暴起。他几乎用力得要将这红漆门拗断，骨节泛出青白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信你，”方明珏的表情终于垮了，眼尾扫出凛冽的红，“……别走。”

&esp;&esp;萧乾笑了，摇头，“做什么呢？你是皇帝，方明珏，怎可对一臣子如此折尊？只这一回，我看过便忘，莫再如此。”

&esp;&esp;他将外袍脱下，盖到方明珏肩头，“夜深了，歇息吧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转身走了。

&esp;&esp;方明珏没追。

&esp;&esp;他坐到门槛上抱着膝盖，被宽大的袍子笼成小小的一团，望着萧乾高大俊挺的背影慢慢融进浓郁的夜色里。

&esp;&esp;像是点墨，终回砚池。

&esp;&esp;萧乾搬回了凤仪宫。

&esp;&esp;当然，他更愿意搬出宫。

&esp;&esp;只是现下他没那个心力同方明珏去掰扯那些。

&esp;&esp;缘由简单。

&esp;&esp;只因着他在严冬的河水里泡了个彻彻底底的透心凉，便是再壮得如头牛，也被这一场风寒，给烧成了烤全牛。

&esp;&esp;病来如山倒，萧大将军当夜便直接倒了。

&esp;&esp;翌日也难以起身，像是沉疴旧疾一并发了，立时便给人当头一棒，锤懵了。

&esp;&esp;霖铃端来药，萧乾支着上身，拿着勺子的手哆嗦着，将药汤洒了一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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