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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冯如月到底不敢强硬交锋，以柔弱姿态询问：“你对陛下死心断念，那跟我的情义也一起殉了吗？”

&esp;&esp;柳竹秋知她要使苦肉计，中规中矩道：“臣女说的爱意是私情，臣女仍是陛下和娘娘的臣民，忠心未曾改变。”

&esp;&esp;冯如月说：“你既忠心，可知我们如今的难处？陛下终日为国事烦忧，我在后宫也不安稳，如水益深，如火益热啊。”

&esp;&esp;朱昀曦即位后大臣们便催他立储，窦彪在辽东每每以防务为由向朝廷索要巨额军费。朱昀曦为安抚这头喂不饱的饿狼还得违心加宠于窦贵妃，为此又册立了冒舒妃、庄敬妃和齐宁妃三位嫔妃来制衡窦氏。

&esp;&esp;冒、庄、齐三女入宫后很快分别诞下一子，都仗着儿子野心勃勃觊觎后位。而朱昀曦对待这一问题也不似从前旗帜鲜明，无节制地拔高三女待遇，竟有从她们中间选拔新后的苗头。

&esp;&esp;冯如月预感她的后位迟早不保，怕新人上台，她这无儿无女的旧人将下场惨淡，迫切为自己找救兵，于是哀求柳竹秋：“我是个废人，呆在皇后的位置上只会拖累陛下，早有退位让贤之意。可目下宫中无人能担此大任，唯有妹妹你入宫方可主持大局。当年你为救你的义姐甘冒奇险，就不能拿出一半的情义来帮帮我吗？”

&esp;&esp;她知道让柳竹秋做皇后，她才能落得善终，并且想借她之手报复肆意欺辱她的妃嫔们。

&esp;&esp;在柳竹秋看来后宫争斗都是朱昀曦一手挑起的，对冯如月懦弱自私的心理洞若观火，不客气地冷声批驳：“臣女的义姐不曾要求臣女为她冒险，而娘娘您自己选了一条铺满荆棘的路，还要让我做您的鞋垫。原来我在您眼里不过工具而已。”

&esp;&esp;她不听冯如月辩解，擅自告退。

&esp;&esp;宫人们忙去禀报朱昀曦，说荥阳君要离宫。

&esp;&esp;朱昀曦明白怀柔已不中用了，恼恨道：“先让她去吧，量她也逃不护朕的手心。”

&esp;&esp;柳竹秋回到柳府，柳尧章夫妇正焦急等待着，宋妙仙、瑞福、苏韵也来了。

&esp;&esp;朱昀曦即位后下旨撤销宋妙仙的乐籍，宋妙仙脱离教坊司和锦云楼，恢复良民身份。

&esp;&esp;她想自己干点事业，没跟柳竹秋去成都，留在北京用积蓄参伙苏韵的珠宝生意，努力学习经营，还利用过去在青楼攒下的人脉广交朋友，在京城最繁华的正阳门大街开了座酒楼。

&esp;&esp;做买卖的同时搜集情报用于交换，交易对象涵盖官场、商场、江湖，如今人送绰号“九尾凤”，寓意手眼通天。

&esp;&esp;宋妙仙从柳尧章口中得知皇帝要纳柳竹秋为妃，不禁大骂昏君忘恩负义。

&esp;&esp;见到柳竹秋以后，凑趣：“她那会儿没事就跟池塘里的金鱼比赛瞪眼，久而久之便瞪大了。明年夏天我也给瑁姐弄几缸水泡金鱼，让她多练练。”

&esp;&esp;大伙儿哄笑，柳竹秋又问起文小青和骆仇。

&esp;&esp;苏韵说：“家姐看上我们店里一个能干的掌柜，去年招赘在家。仇儿读书用功，已念完了四书，

&esp;&esp;明年想试试参加童子试。他们一家现在天津卫的分店，我已派人去送信了，他们接到消息就会过来拜望您。”

&esp;&esp;每个人都各得其所，生活有声有色，柳竹秋十分欣慰。

&esp;&esp;人们知她擅长苦中作乐，都强颜欢笑配合着，其实个个悬心，不敢做乐观预估。

&esp;&esp;入夜，客人们散去。

&esp;&esp;柳尧章背着妻子悄悄来到柳竹秋房里，郑重询问：“陛下当众开了金口，看来圣意已决，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的打算，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。”

&esp;&esp;柳竹秋歉意地看着三哥，犹豫开口：“我想先问问你的想法，若我执意抗旨连累了你，你会怪我吗？”

&esp;&esp;柳尧章已做好准备，含笑宽慰：“陛下宽仁，不至于迁怒我们吧。但秀英说即便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她也会支持你，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不如她吗？”

&esp;&esp;柳竹秋闻言心酸，哽咽道：“三哥，你知道我这么做不是出于任性。”

&esp;&esp;柳尧章笑了笑，像少时那样抚着她的头安慰：“你这解释真多余，我若觉得你任性，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帮你了。”

&esp;&esp;他怀着自豪端详妹妹，会心笑道：“孟子说的通达天道的三种境界1，我只能做到‘尽心知性知天’，见过一些‘存心养□□天’的高士，你是唯一一个能做到‘夭寿不二，修身以俟’的。老实说以前我也对圣贤的学说产生过怀疑，谢谢你让我坚定了信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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