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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首次彻底放下戒备，将初生婴儿般弱小的心事完完整整暴露给她。

&esp;&esp;他说他从小就厌恶那些冷酷无情的宫规、不计其数的责任，更讨厌违心背负这一切。

&esp;&esp;说他向往“一棹春风一叶舟”的逍遥，也想一人一骑飞驰在大漠瀚海，整日与塞外孤烟，冰雪烈日作伴也好过呆在小小的宫城里重复磨人的繁文缛节。

&esp;&esp;他天生向往自由，却被赋予啼笑皆非的命运，成为皇帝长子，大国储君。

&esp;&esp;他有数不清的臣民可供支配，内心却时时刻刻受孤独围困。往前是孤家寡人，后退则万劫不复，陷在这矛盾里进退失据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&esp;&esp;他几度在倾诉中泣不成声，柳竹秋总会一面用力搂紧他，一面以安慰孩子的方式轻轻拍抚，心里注满不容推却的责任感和疼爱，这时纵然天崩地裂她都会守着他。

&esp;&esp;“殿下放心，臣女会为您分忧的。”

&esp;&esp;她轻声哄着太子，这许诺似咒语，令他因迷信而依赖，嗫嚅试探：“你会一直陪着我吗？”

&esp;&esp;任何人都拒绝不了那迷途羔羊般的可怜眼神，柳竹秋摸着他泪湿的脸庞微笑点头。

&esp;&esp;朱昀曦差点克制不住暴露目的，死命忍住，然后更深地拥抱了她。

&esp;&esp;“不许再爱别人。”、“也不许离开我。”、“我想见你时都不许拒绝。”、“不许让我找不到你。”

&esp;&esp;………………

&esp;&esp;柳竹秋不停点头接受太子越来越贪婪的要求，呼吸渐渐失序，她想她大概是爱着他的，确认的瞬间便停止纠结。

&esp;&esp;在自由的前提下她有充足的能力去负担这份感情，只当在戎马征程里走一段风花雪月。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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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柳竹秋理解冯如月为何拼死保护杜嬷嬷，替她向朱昀曦做了分剖。

&esp;&esp;朱昀曦天性温和，身边也有陈维远等情同亲友的仆从，听了柳竹秋的话就能设身处地体量妻子的感受了。

&esp;&esp;苦恼道：“杜嬷嬷犯的是十恶不赦之罪，太后亲下懿旨处死，我也无可奈何啊。”

&esp;&esp;他握住柳竹秋的手想借助她的智力解危救困。

&esp;&esp;柳竹秋说：“这个月还剩七天，臣女有一计或可一试，但须让殿下破费些钱财。”

&esp;&esp;对朱昀曦来说钱财是真正的身外物，当即预支她一万两银子，但凡能捞出杜嬷嬷一条命，多少钱都不在话下。

&esp;&esp;柳竹秋不能耽搁，连夜去找孙荣求助，请他派一帮可靠的手下，悄悄在城内各处的墙壁和石阶的缝隙里填入泡过糖水的黄豆粉。

&esp;&esp;这些湿润含糖的黄豆粉在寒冷的天气也会迅速发酵长霉，不到两天爬出厚厚的白毛，被很多百姓误认做地衣。

&esp;&esp;相传地衣是重大天灾人祸发生前的兆示，人们以讹传讹，闹得城内惶惶不安。

&esp;&esp;庆德帝接到特务奏报，很重视这一舆情。

&esp;&esp;他迷信道教，马上召见最亲信的方士黄羽，请他就此事扶乩问神。

&esp;&esp;黄羽让一名弟子做副鸾，带着唱生、记生开始念咒降神。不一会儿握住乩笔在沙盘上写写画画，由唱生逐字唱出，再由记生整理记录下来。

&esp;&esp;降神者自称：“上元灵感真人”，传下一组卜辞：“黄河春来决西口，鼋涛咆哮泛山东。南北断绝无粮草，村庄渐稀人渐少。都城内外倚僵尸，原野上下填饿殍。天生怨气地生劫，凡夫难逃此祸殃。欲救众生于危亡，速赦罪囚免杀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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