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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接下来……

&esp;&esp;交给命运。

&esp;&esp;“啊！”

&esp;&esp;茭白的衣服被建筑架刮到，他被掉在了半空，没等他缓过神来，布料就在一寸寸撕裂。

&esp;&esp;楼下，几道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缓慢浮动的气流，卷起一地尘土。

&esp;&esp;早准备好的充气垫被戚二他们拖了出来，这是戚爷让他们带的，说是要做万全的准备，以防万一要用。

&esp;&esp;戚以潦握拳抵在唇边，咳着血走下车，他正要叫上阿枕带人进楼，不知怎么心头一跳。

&esp;&esp;下一刻，

&esp;&esp;戚以潦抬起头往上看，瞳孔里是一具急速掉落的身体。

&esp;&esp;那一瞬间，他和章枕同时扯住充气垫，扑了上去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九月八号晚上，晚饭过后，西城医科大的新生们在军训，他们穿着汗味儿有点重的迷彩服，一张张青涩的脸庞布满了阳光肆意留下的热情。脚上的军鞋里塞着各种花样的鞋垫，只想让自己的脚底心不那么酸痛。

&esp;&esp;夜风凉爽，操场外围的香樟树叶呼啦啦响。

&esp;&esp;军官在喊口令，枕胡子拉碴地踉跄着上前，一只手在他前面握住了笔，他下意识要挥拳夺笔，却在对上三哥疲惫的目光时，放下挥起来的拳头，神经质地粗喘几声，喉咙里发出一声防备的低吼。

&esp;&esp;他弟坐的车在他眼前爆炸，他被弟兄们按着冲不进去，眼睁睁看着车烧没了，他崩溃地把自己关起来发疯，后来得知他弟没死，有几个相处了好多年，多次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沈家眼线，他们联合起来背叛他。这一系列事情给他带来了创伤后遗症，他的抽屉里多了份病历，手机上有心理医生的电话，兜里多了药。

&esp;&esp;不涉及到茭白相关的事还好，一旦跟茭白有关，他的警惕心就会变得不正常，很难相信人。

&esp;&esp;章枕高大的身子焦躁地弓着，背部起伏的弧度紊乱。

&esp;&esp;戚以潦指间的笔一转，朝向他。

&esp;&esp;章枕看一眼面容苍白的三哥，他顿了顿，深吸两口气，退开了。

&esp;&esp;戚以潦没再言语，他很快签好字，将笔递给医护人员，呼吸间泛着腥甜。

&esp;&esp;医护人员没走，她拿出一物：“戚爷，这是我们从病人手里取出来的，他攥得很紧，指骨僵成那个弯度，手心硌出几条严重的淤血……”

&esp;&esp;那是个佛牌，追踪器小盒子上很干净，但边边角角的缝隙里很脏。有硬掉的泥，也有干涸的血迹。

&esp;&esp;戚以潦从医护人员接过佛牌，摩挲几下。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，他去洗手间接听。

&esp;&esp;路过的小护士多看了两眼。

&esp;&esp;没见过大人物穿坏皮鞋。那鞋头都变形了，还有两处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出孔洞，像是前不久承受了一场剧烈撞击。

&esp;&esp;西裤的两边膝盖跟衬衣手肘部位也很脏，在地上扑过似的。

&esp;&esp;大人物气质太好，那样子不邋遢，只显出人气。他的那身痕迹，是他无声却轰动地从神祇成为凡人的证明。

&esp;&esp;——他食了人间烟火，从此便有了七情六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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