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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江司马看出不妥，“云儿这是怎么了，衣裳这样狼狈？”

&esp;&esp;这话一问，江云便再也忍不住了，嘤嘤地哭出了声。

&esp;&esp;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，伏在殷氏身上，泪流满面。殷氏心疼得直搂着她，连声追问发生了什么。

&esp;&esp;不论她怎么问，江云只是死命摇头，不肯说话。

&esp;&esp;江司马眉头紧皱，也开口询问，“云儿这是怎么了？你四姐姐呢，怎么不同你一道？”

&esp;&esp;他不问还好，一问江云哭得愈发厉害了。

&esp;&esp;她的侍女双儿被叫上前询问，才要开口，江云便抹着眼泪，喝她道：“你不许胡说！”显示出对于幕后黑手十二万分的维护和惧怕。

&esp;&esp;江司马脸色愈发沉了，召双儿近前，“你来说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双儿忙跪下了，她是江云特地跳出来的，口齿伶俐，告黑状也是信手拈来，装作面上惶恐的样子，张口便道：“今姑娘起得十分早，等着四娘子那头梳洗罢一道出门，结果左等右等不见动静，五娘子便使奴婢去打探，才知道……才知道四娘子竟是先走了！”

&esp;&esp;“荒唐！”江司马有些不悦，“先时说会照看妹妹，便是如此照看的？！”

&esp;&esp;殷氏忙打圆场道：“四娘子也为云儿备下了马车的，许是自个儿有约便先出去了，不打紧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早上那会儿，五姑娘也是如此说的，”丫鬟大着胆子附和道，旋即像是替自家主子觉着委屈，“可……到了滱水河畔，久不见四娘子踪迹，等到了射春礼的时候，才……才见着了四娘子，她穿了男装，竟是被选中了去射春！”

&esp;&esp;江司马闻言，勃然大怒，他最重这些礼法，不意江苒如此不成体统，口中直骂“荒唐”，殷氏忙倒茶给他，又轻轻地抚着他的背，低声劝慰起来。

&esp;&esp;江司马好半晌才冷静下来，便示意那丫鬟继续说，“后来呢？”

&esp;&esp;“后来……五姑娘见委实不像话，便出言劝阻了几句，岂料四娘子竟像是不认这个妹妹一般，连番同旁人呛声，等到后来，五娘子见委实不像话，上台去要将四娘子带下来，还叫五娘子推倒在地，险些叫燃着的箭矢烫到了脸！”

&esp;&esp;“双儿！”江云像有几分生气，“及时”劝阻，“不许这样说四姐姐！”

&esp;&esp;江司马却是听完了，气得浑身发抖，连声说，“好、好、好！亏我以为她懂事了！做事却一回比一回荒唐！”

&esp;&esp;江苒恰是在那“荒唐”二字落地的时候由着丫鬟打了帘子进屋的，一进门，便见一只茶盏斜飞而来，她身手矫健，忙闪避过去，便听见“砰”得一声，那茶盏竟是在她身后墙壁上砸了个粉粹，碎片却是避无可避，飞扬起来，在她凝脂般的面上割出一道淡淡血痕。

&esp;&esp;杜若失声道：“姑娘！”

&esp;&esp;她忙要掏出帕子去给江苒按住伤口，却听江司马一声断喝，“孽障，还不跪下！”

&esp;&esp;江苒没有跪，反倒是直挺挺地站着，淡淡扫了一眼那头江云，嘴边噙着冷笑，“女儿不知何错之有。”

&esp;&esp;江司马原本见她面上见了血，有几分慌乱，可如今听她顶撞，怒意上心，只是喝骂道：“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？！你身为一个姑娘家，怎么好如此荒唐行事？！好好好，我且一桩桩来问你，

&esp;&esp;府中四娘子被禁足的消息没过多久，就仿佛插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江府。

&esp;&esp;夜间，杜若点了油灯，在灯下细细地用大夫配好的药膏涂抹江苒脸上的血痕。四娘子皮肤娇嫩，平日稍稍用力就会留下青紫，更何况极为锋利的碎瓷片划过脸颊。都过了数个时辰了，伤口不但没有消下去，还愈发红肿起来。

&esp;&esp;江苒本就皮肤白皙，如今面颊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，在灯下反倒有几分妖异的美感。

&esp;&esp;杜若看得心惊，动作小心而轻柔，唯恐弄疼了她，外头却忽然响起敲门声。

&esp;&esp;主仆二人对视一眼，杜若去开了门，回声低声回禀，“娘子，是前边那头的人，说周司马带着许多人马在府外候着，将前院都照得灯火通明，不知是有何事。”

&esp;&esp;江苒倏然站了起来，“你说是谁？”

&esp;&esp;杜若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，小心翼翼地重复道：“周司马。”

&esp;&esp;江苒只觉得身体僵直。

&esp;&esp;周司马，是她父亲的同僚，同江司马一样是定州刺史的左膀右臂，更是江司马的死对头。

&esp;&esp;上辈子江家被抄，便是这位周司马带着人干的。

&esp;&esp;“娘子不必惊忙，”杜若见她脸色难看，忙劝道，“前院的人是奉了老爷的命来回话的，说周家丢了要紧事物，周司马便率着士兵们捉拿贼子。周司马同老爷素不对付，此番想必有意为难，老爷命人来传，叫后院众人早些歇下，不必理会。”

&esp;&esp;谁家后院没几桩龌龊事儿，那周司马就是要为难江家，江司马在前头同他斡旋，也是为后院众人争取时间遮掩。

&esp;&esp;江苒低声应了，命自己院中众人紧闭院门，不许生事，旋即便叫众人散了去了。

&esp;&esp;夜色已深，今日闹腾了一整天，她也有些乏了，靠在窗前，瞧见外头乌云蔽月，天色阴暗，不由也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她心知这父亲心眼儿便是偏的，再如何争取辩驳，也没有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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