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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你很了解我吗?别再自以为是了!”潇潇仰着头,执拗地盯着林朔,林朔步步逼近,捏住她的下巴,她被迫退后,绊倒在身后的摇椅上,林朔干脆弯下身子,紧紧跟她贴在一起,埋首在她的颈窝,他深深吸了口气,沐浴后的香气蛊惑人心。
&esp;&esp;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,满脑子都是那晚的欢愉情景,而就在她的意志渐渐瓦解之后,林朔把着扶手,居高临下俯视着她,余光扫过角落摔坏的摇椅,森冷地说:“我的东西,不许别人染指。”
&esp;&esp;直到他离开很久,她依旧躺在摇椅上,发梢滴落的水滑进脖颈,凉透了,瞥见那把摇椅,他的警告,更凉。
&esp;&esp;十分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,他让她深深感到恐惧,更可怕的是每次蹂躏完她的身心之后,都能让她猝不及防地想起那些努力葬在心底的旧事。
&esp;&esp;当年他们拘在图书馆一隅看书写报告,阳光倾泻在木质书桌上,照着字里行间的淡淡墨香,静到只听得见钢笔在纸页上行走的沙沙声。
&esp;&esp;潇潇尤其喜欢看林朔沉浸书海的样子,仿佛连他都打着精神食粮的标签,她总是拄着下巴偏头瞧他,阳光勾勒出他硬朗的眉骨,纤长的睫毛泛着太阳赋予的金黄高光,每颤动一下都令她心驰神往。
&esp;&esp;“看书。”林朔不动声色地提醒她,她仍旧贪婪地欣赏他的轮廓,然后在心中酝酿一个甜蜜的谎言。
&esp;&esp;“看,我的手指好奇怪呀!”她故意假装肌肉痉挛,飞快抖动手指,成功引起林朔的注意。她娇嗔道:“一定是写了太久的字,它抗议了。”
&esp;&esp;林朔轻轻捉住她的手,把着躁动不安的手指,覆上自己柔软的唇,手指被绵长的吻降服得很安分,一同被安抚的还有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。那一刻,林朔的眸子含着比阳光更暖的炽爱。
&esp;&esp;时至今日,过往的小甜蜜她都还记得。于是,强烈鲜明的对比之下,她越发惧怕和林朔的每一次交集。
&esp;&esp;她试图修补坏了的摇椅,也不知是他下手太重还是她太无能,总之摇椅最后依旧以药石罔效的姿态躺在原处,只是早上出门时它竟然蒸发了,究其原因,大概他夜里又回来过,对于厌弃的东西,他处理起来照旧干净利落。
&esp;&esp;自从成功拉到林朔入伙,黄经理对潇潇的态度好了许多,从起初的呼来喝去变得有几分另眼相待,甚至在部门大会上对她寄予厚望, 而同事们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,好像她有朝一日将会扶摇直上摇身变凤凰,言语间还透露出隐隐的巴结。
&esp;&esp;我想尝尝
&esp;&esp;事实上,她很想把黄经理目空一切颐指气使的样子当着他的面情景再现一次,也想把同事们背地里对她的议论和嘲笑搬到台面上畅谈一次,可是席旻棠总结了一句话:“我相信以你的教养做不出那种事。”很对,她骨子里寄生的是浓重的安分,而她谨慎维系的安分时常在夜里扎得她无法入眠,她讨厌自己懦弱至此。
&esp;&esp;又是绣球花开的时节,她喜欢亲手把种子埋进泥土里,然后浇透水,封上薄膜,静静等着一抹嫩绿破土而出。那时候的她是感动的,生的感动,遇见的感动,得偿所愿的感动。只不过这样的情绪,十次里面能实现两三次,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个能伺弄花草的人,尽管家里在斗南还有一亩三分地。因而这次的花期来的让她无比兴奋,她极爱绣球花,不香不招摇,却团团簇簇得很热闹。
&esp;&esp;电话响的时候,她正一门心思扑在粉白的花朵上,听出是林朔也并未表现出抗拒,他极为平淡地通知她自己即将驾临,她淡淡唔了一声,挂电话之前鬼使神差地嘱咐道:“路过巷口药店帮我带盒阿司匹林。”口气平常得像是嘱咐马上要回家吃饭的丈夫。
&esp;&esp;不多时林朔就到了,同来的还有两个搬运工,林朔指挥他们把新摇椅搁在阳台上,给了小费打发他们去了。潇潇坐在窗边,尽收眼底却不发一言,手上依旧拿着剪刀侍弄绣球花,林朔走到窗外,将药放在窗台上,难得的关切:“病了?”
&esp;&esp;她低头把花枝末端剪成斜口,嘴角噙着淡淡的笑,从他的高度望下去,刘海刚好遮住了眼睑,露出如蝶翼般轻盈的长睫。
&esp;&esp;“帮我接点水。”她捧起天蓝色的大釉罐递给他,示意他阳台角落里有自来水管。他揪着釉罐的耳朵,灌了七分满,小心翼翼放到窗台上,隔着齐腰的墙壁,肆意欣赏她侍弄花草。
&esp;&esp;“有打火机吗?”
&esp;&esp;“有。”林朔一时之间不知怎么,有点手忙脚乱,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才找到打火机,明明每次都放在同一处,今天偏就搞忘了。
&esp;&esp;精致的打火机在她并不熟练的动作下打出一簇小火苗,慢慢凑近花枝末端刚被剪好的斜口,熏烤出淡淡青烟。
&esp;&esp;他觉得稀奇:“不会烧死吗?”
&esp;&esp;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精心烧好每一枝花,倒了两片阿司匹林扔进水里,沉落之前冒起几个小小的气泡,眨眼就不见了,她把花仔细插进釉罐里,天蓝色的罐子搭配粉白的花簇,有种牛仔裤搭配白衬衫的利落。他双手拄着窗台,似是在研究这个新方法,她满意地笑笑:“听说这样能延长花期,也不知道行不行,试试。”
&esp;&esp;“你知道的还挺多。”
&esp;&esp;“电视上说的,还有个美食节目教做西湖醋鱼,后来我试了试,可能手艺不好,都不能吃。”她耸耸肩,在厨艺上她一直都无能为力。
&esp;&esp;不过就算如此也让林朔觉得惊喜:“你还会做饭?”
&esp;&esp;“不可思议吧,起初我也不信,之后就是真的不信了。”
&esp;&esp;林朔听着,饶有兴趣,脱口而出:“我想尝尝。”
&esp;&esp;昨日重现
&esp;&esp;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,浑身不自在,今天是怎么了?这不是她跟林朔的现状。显然,林朔也意识到此刻的反常,收起调侃的模样,直起身子,窗里窗外,相顾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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