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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忘了。&rdo;&ldo;我就知道你忘了！&rdo;柏为屿挖出一点朱红推光搁在玻璃板上，漫不经心地说：&ldo;我替你填好表格，随便送了副小作品。&rdo;&ldo;为屿！&rdo;杨小空急了：&ldo;你干嘛自作主张？&rdo;柏为屿纠正他：&ldo;叫掌门师兄！&rdo;杨小空懒得理他，摔下塑胶手套往外走。柏为屿攥住他：&ldo;去哪？&rdo;&ldo;把画拿回来！&rdo;柏为屿耸肩：&ldo;去呗，青年节早过了，展都展了好多天，今天收展，你到美术馆也刚好评完奖，顺便去把画和获奖证书拿回来吧。&rdo;&ldo;柏为屿！谁让你替我做主了？&rdo;杨小空如今不是小绵羊了，随便一惹就炸毛。&ldo;哎呀呀？干嘛生气啊？&rdo;柏为屿忙顺毛安抚，&ldo;你前一段才拿了大奖，正是乘热打铁的好时机……&rdo;杨小空拍开他的手，闷声闷气地坐到一边去抱着脑袋。&ldo;我知道，你怕拿奖的时候会有人对你冷言冷语嘛，&rdo;柏为屿在他面前蹲下来，凑近他的两臂之间，眼巴巴地看着他：&ldo;这么在意别人怎么说岂不是不用过日子了？傻小子。&rdo;杨小空偏开头避开他的热切的眼神，&ldo;知道了，你别说了。&rdo;&ldo;我是废了，能撑起曹老的门面只能靠你。&rdo;柏为屿握住他的手臂晃了晃：&ldo;你瞧，我表现欲强的要死，什么大小展都要插一脚，现在想参加都没机会，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，争气一点，把我的份也全拿回来。&rdo;杨小空鼻尖发酸，疲惫地求道：&ldo;别说了……&rdo;&ldo;反正我是不想改行做别的，肥水不流外人田，掌门师兄当你的助手，当你的经纪人，等你成了大师……&rdo;&ldo;够了！&rdo;杨小空喝止他：&ldo;你说够没有？&rdo;柏为屿吓了一跳：&ldo;不要就不要，干嘛这么凶……&rdo;杨小空抬手将柏为屿眉毛上沾的一小片金箔拈下来，笃定地强调：&ldo;答应我，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，我会把你失去的都抢回来，说到做到。&rdo;周天下午，妆碧堂来了位稀客，是白左寒的研究生陈诚实，那小子被计程车司机坑了，悲惨惨地绕了山窝转一圈才到达目的地，晕车晕得够呛。柏为屿怜悯地丢给他一罐矿泉水，&ldo;真蠢，从大学城过来只要三十多块钱，你居然花了一百六！&rdo;&ldo;废话！&rdo;陈诚实比出一个中指：&ldo;老子在破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，把中饭全吐光了！&rdo;&ldo;哪有两个小时？一会儿我回去顺便搭你，不到半小时就到大学城。&rdo;柏为屿比划出他的驾照：&ldo;哎呀，有车就是方便……&rdo;杨小空和陈诚实同时鄙视他：&ldo;恶心。&rdo;陈诚实掏出一叠材料朝柏为屿抖了抖，&ldo;喏，拿去，还不快谢谢大爷我！&rdo;&ldo;什么？&rdo;柏为屿拿过来翻了翻。陈诚实解释道：&ldo;就业处的王老师叫我转交给你的，就业资料和学校简介。&rdo;&ldo;哦，我看看……&rdo;柏为屿摸摸头，&ldo;王老师也真是的，交给小空，叫他带给我就是了，还麻烦你特地送来。&rdo;杨小空和陈诚实相视苦笑。随着杨小空日益占据柏为屿的位置，学校里的师生皆同情柏为屿，自然看不起杨小空，他处处遭到排挤和冷遇，有苦难言。柏为屿觉出不对劲：&ldo;怎么都是英文？&rdo;陈诚实戳戳后几页打印纸，&ldo;所有英文我都找人给你翻译成汉语了，教刻印、书法之类的传统艺术，一个加拿大的学校有开设这样一门选修课，王老师极力推销你。&rdo;柏为屿犹犹豫豫地说：&ldo;我考虑考虑，口语太烂了，书法也拿不出手……&rdo;&ldo;考虑什么啊？到那里有语言氛围，口语自然就上去了！你那书法骗骗老外足够！&rdo;陈诚实急切地劝道：&ldo;为屿，我知道你是嫌这份工作不能发挥你的特长，可是，说句不好听的话，现在你没资格挑别人。&rdo;杨小空截断他的话头，&ldo;陈师兄，他有资格挑自己愿意做的事！&rdo;&ldo;对不起，&rdo;陈诚实平静地蹙起眉头，&ldo;我只是觉得，任何艺术都离不开社会认可，而为屿已经被剥夺了展示的权力，以他现在的状态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，不如换个环境，在那混得不爽，过了合同期就回来嘛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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