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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杀从始至终都没就此发表什么意见，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‐‐说来也确实与他无关。晚上回家，柏为屿坐进副驾驶座里，低头系安全带，忽然冒出一句：&ldo;一定是老家伙的手笔。&rdo;&ldo;老家伙？&rdo;段杀发问。&ldo;我妈的老公。&rdo;柏为屿解释得很直白。段杀了然：&ldo;他对你很不错，不然也不会关注你的情况。&rdo;&ldo;他是很看重我，&rdo;柏为屿点起烟，同时打开窗户，恶声恶气地说：&ldo;可我就是厌恶他！&rdo;段杀发动车，挂档倒车数米，看着后视镜，淡然道：&ldo;再婚这种事也会让你纠结这么多年，你又不是小孩子，怎么会小气到这个地步？&rdo;&ldo;你懂个屁！&rdo;柏为屿气哼哼地吐出烟雾，沉默许久，说：&ldo;我给你讲个故事吧，不过故事很长。&rdo;段杀将方向盘打死，开出停车场，&ldo;那就总结成大纲再讲。&rdo;柏为屿&ldo;操&rdo;一声，&ldo;那我不讲了。&rdo;段杀无所谓状，车开出老远一段，柏为屿诈尸似的猛然大喊：&ldo;停车！我要回妆碧堂！&rdo;&ldo;你又怎么了？&rdo;段杀腾出一只手拉住他，&ldo;别吵。&rdo;柏为屿指着他的鼻子：&ldo;跟你过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！连听我讲个故事都不肯！&rdo;&ldo;讲吧，&rdo;段杀耐着性子：&ldo;我听着呢。&rdo;柏为屿安静下来，用说书的口气：&ldo;很久很久以前，一个偏僻的山沟沟里有个大美女，那是一个真正的山沟沟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……&rdo;段杀一听故事的开头就头疼：&ldo;捡重点的说。&rdo;&ldo;她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，高挑个子，瓜子脸，大眼睛……&rdo;段杀截断他：&ldo;你恋母恋到这个地步也很了不起了。&rdo;柏为屿大惊：&ldo;你怎么知道我在说我妈？&rdo;&ldo;我随便猜的。&rdo;段杀诚恳地请求道：&ldo;描述性语言就不要用了，然后呢？&rdo;柏为屿不自然地抓抓头，继续说：&ldo;然后村里来了一批毕业考察的地质大学学生，她和一个学生好了，有了爱的结晶。&rdo;&ldo;你直接说是你就行了。&rdo;段杀干呕：&ldo;结晶，亏你说得出来……&rdo;&ldo;不要插嘴！&rdo;段杀耸肩，专心开车。&ldo;后来大部队要离开，那个学生也跟着走了，说回家和父母通个气就来找她，可一去就再也没音讯。是另一个学生回来，留下和我妈结婚，做了我爸，教村里的孩子念书。我上小二的时候他胃出血死在送医院的路上，再也没有老师到那个村里教书，走出村要花上两天时间，我们村的孩子全辍学了。我才七岁，家里没了顶梁柱，天天都吃不饱，饿的眼睛都肿了，还得下地帮我妈干活……&rdo;段杀将车停到路边，摸摸柏为屿的脑袋，想笑笑不出来：&ldo;怎么这么惨？&rdo;柏为屿啐道：&ldo;你有钱人家的少爷能懂个屁！&rdo;&ldo;接着说。&rdo;段杀确实不懂，他小时候是在美国过的，后来跟父母回国，一直住在城里，从没为温饱发过愁。&ldo;我十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暴发户，自称是我大伯，把我和我妈接到广州，住上了富人区的豪宅，一群高文凭家教围着我转，我只学了两年就直接跳进贵族中学念书，接受最好的教育，本来我还很感激他……&rdo;段杀微感意外：&ldo;你的意思是，你后爸才是亲爸？&rdo;&ldo;嗯，&rdo;柏为屿沉沉地应了声，又说：&ldo;他们瞒了我很多年，后来老家伙的公司挪到河内，他要带我和我妈一起过去，就忙活着和我妈结婚，给我办过继手续，不小心才说漏嘴的。我摔了一屋的东西跑出来，再也没向他要一分钱！想不通，我妈怎么会原谅他！我才不认他呢，什么玩意儿！&rdo;段杀想了想，劝道：&ldo;那是上一辈的事，你别一个人耿耿于怀的。&rdo;柏为屿把烟丢到车窗外，&ldo;上次我去了一趟河内，本想看在我妈的面上和他缓和缓和关系，没想到那老家伙要我改姓。我去他妈的！&rdo;&ldo;你妈妈的意思呢？&rdo;&ldo;她居然也同意！&rdo;柏为屿扯住段杀，情绪激动起来，声音压抑不住地发颤：&ldo;他们都忘了我爸！我爸牺牲了多少？他原本是衣食无忧的高干子弟，娶了乡下老婆后城里的父母亲戚和他断绝关系，他胃出血时村里人用板车把他运到镇上，走山路走了两天一夜，他是活活痛死的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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