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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罕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鲜血、嘶吼。

&esp;&esp;空气中飘荡着两个民族的绝望和愤怒。

&esp;&esp;陈罕被一群突厥人团团围住。他猛夹马腹，□□的战马明白主人心之所想，高高跃起，癫狂地向前撞去。

&esp;&esp;陈罕在马背上犹如神兵天降，挥动着八十斤的长刀。

&esp;&esp;刀锋过处，鲜活的肢体飞起，血液喷涌而出。

&esp;&esp;十来人的合围被一人一马不讲道理地突破，受伤的突厥人从马上栽下来，淹没在搅动的狂沙之中。

&esp;&esp;狂风，黄沙，硝烟，血污。

&esp;&esp;陈罕举目四望，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少。

&esp;&esp;“咳咳……咳”

&esp;&esp;支撑着陈罕的那股力气突然消失，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胸膛仿佛爆裂，陈罕伏在马背上，感受到腰侧传来不祥的凉意。

&esp;&esp;撑着马背直起身，陈罕低头看了一眼，一片血红。

&esp;&esp;“呼哧呼哧……”

&esp;&esp;方才驮着他突出重围的白马喘息个不停。

&esp;&esp;它也老了。

&esp;&esp;陈罕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，拍拍马脖子以示安抚，转身又冲进了混战的人群。

&esp;&esp;从小的习武和多年的戎马生涯让陈罕不必思考，每一个动作都出自下意识，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知道如何上阵杀敌。

&esp;&esp;又是一次激烈的横冲直撞。

&esp;&esp;长刀横在身前，就像野兽最锋利的牙齿，撕裂猎物的喉咙。

&esp;&esp;陈罕享受冲锋的快感，扑面而来的鲜血足以让他忽略身体上的伤痛。

&esp;&esp;忽然，胯下战马一个踉跄，跪倒在地。

&esp;&esp;陈罕摔在地上，一个翻身用刀架住了突厥人砍下来的弯刀。

&esp;&esp;余光中看见，陪伴他多年的老马浑身浴血，大大小小的口子向外淌着它的生命。

&esp;&esp;悲鸣着闭上了眼，老马回家了。

&esp;&esp;越来越多的突厥人发现了大周主将落马，他们合围过来，突厥弯刀的刀尖逼近陈罕的眼球。

&esp;&esp;力竭。

&esp;&esp;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下，陈罕想起了不知哪年家乡的杏花微雨。

&esp;&esp;陈罕好像又闻见了山茶花的清香。

&esp;&esp;四十年音书，三万里尘土，陈罕跨越了半生，又回到原点。

&esp;&esp;远处，杀声震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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