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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想起那么多年来姜重锦孤单的生活，姜灼华心里就有些愧疚，那时她已经二十多岁，考虑的比以前多，回过头去想想，姜重锦其实是无辜的，却无端端被她迁怒。

&esp;&esp;这件事后，她本想着哪日去给姜重锦婆家递给帖子，让她回娘家住几日，但是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，也不知该如何相处。所以这事儿便耽搁了下来，想等个合适的契机，再将她请回来，但是没过多久，叶适宫变登基，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。

&esp;&esp;姜灼华的思绪被隔间的开门声打断，她闻声回头，便见桂荣引着姜重锦走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小姑娘走路的步子迈得很小，时不时的抬头瞥姜灼华一眼，又很快将目光收回，显得局促不安。

&esp;&esp;毕竟那么多年没说过话，姜灼华委实觉得有些尴尬，她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温和起来：“别紧张，过来吧。”

&esp;&esp;桂荣帮姜重锦褪去纱袍，挨着姜灼华泡进了汤池里，虽然紧张，但是她的小脸儿上却藏着一丝丝笑意。

&esp;&esp;其实想想，她没事儿总偷看自己，也是向往亲情的缘故。

&esp;&esp;姜重锦看看姜灼华，细弱蚊声的解释道：“阿姐……我不是故意偷看你，我就是……想见你……”

&esp;&esp;姜灼华笑笑：“阿姐知道。”说着，在水下拉了她的手，轻轻捏在掌心中：“以前，是阿姐和大哥不好，你别怪我们。”

&esp;&esp;姜重锦连忙摇头，宛如拨浪鼓一般：“没有没有，阿姐和大哥没有错，是我娘不好。阿姐肯跟我说话，我很高兴。”说着，又笑着抿唇低下头去。

&esp;&esp;小姑娘这模样很可爱，姜灼华看着喜欢，伸手轻抚她的发髻。前世没甚交集，只是后来听闻，姜重锦成亲后夫君有纳妾之举，这一世，就让她帮妹妹找个好人家吧，就当弥补这么些年对她的忽视。

&esp;&esp;“重锦，以后你不要再远远跟着偷看我了。”

&esp;&esp;姜重锦闻言，吓得小脸儿刷白，怔怔的望着姜灼华，眼睛里瞬间蕴上了一层水汽，姜灼华见状，忙解释道：“不是不是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，阿姐的意思是，如果你想见我，就来耀华堂找我，别再远远跟着。”

&esp;&esp;“阿、阿姐……真、真的可以吗？”姜重锦半点儿藏不住心思，脸上神色很快就转成了惊喜。

&esp;&esp;姜灼华抿唇一笑，略歪歪头，做出哄小姑娘的模样：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&esp;&esp;姜重锦脸上局促不安的神色一扫而光，反握住姜灼华的手，重重的点了下头：“嗯！”

&esp;&esp;边泡澡，姜灼华边又问了些姜重锦这些年的生活，待水温下来，姐妹俩便一同出了汤池，去隔间换衣服。

&esp;&esp;姜重锦偷着跑出来看她，自是没带婢女，姜灼华安排了一名耀华堂的婢女伺候她穿衣。

&esp;&esp;边穿衣，姜重锦边盯着姜灼华看，看了半晌，方才开口问道：“阿姐，以前鲜少见你穿海棠红，你现在喜欢海棠红了吗？”

&esp;&esp;姜灼华这才注意到，姜重锦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对襟襦裙，颜色正是她以前常穿的那些。姜灼华嗯了一声：“对啊，以前穿得太素了，想换换新鲜。”

&esp;&esp;“哦。”姜重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，心里念着，她回去也要做几件鲜艳的衣服，姐姐穿什么样的，她就穿什么样的。

&esp;&esp;姜重锦的目光一直在姜灼华面上流连，神色里满是向往：“阿姐，你真好看，京城里的小姐，谁也没有阿姐好看。”

&esp;&esp;姜灼华笑了笑，在梳妆台前坐下，拿起梳子梳头发：“以前怎么没看出来，你小嘴这么甜？”

&esp;&esp;姜重锦急道：“阿姐，我说认真的。”她的阿姐是京城

&esp;&esp;叶适轻笑一声，并未抬头，神色自如，指尖抚上琴弦：“尊卑有别，在下不敢。不如，我给小姐弹一曲《湘妃竹》可好？”叶适岔开话题道。

&esp;&esp;姜灼华见他如此说，不欲强迫，将目光移向栏外的京城夜色中，徐徐道：“湘妃竹乃是娥皇女英泣泪所成，此曲不吉。”

&esp;&esp;叶适随口接过话：“可泣泪也是二妃思念舜帝所至，此情真挚，可感天地。”

&esp;&esp;姜灼华闻言一声嗤笑：“呵，帝有二妃，今日喜欢这个多一点，明日喜欢那个多一点，何来情真？我不信娥皇女英真能分享舜帝，且心无难平之意。我瞧着，这泪倒是为自己流的。”

&esp;&esp;世人说起湘妃，便是一段佳话，这般见解，倒是头回听说，叶适来了兴趣，反问道：“哦？为自己而流，此意何解？”

&esp;&esp;姜灼华接着道：“舜帝不归，是为天下百姓斩恶龙力竭而亡，二妃依附舜帝，帝亡则无依，难道不该为自己哭一哭吗？怎么，难不成你真觉得，三个人相处，还有真情可言？”

&esp;&esp;叶适闻言不语，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，自小傅叔要求苛刻，将他当做皇帝教导，他哪有心思去考虑情之一字。他默了片刻，说道：“在下虽不喜男子集美如云，但世道如此，男子三妻四妾是为寻常，女子若有二心，则为人唾骂。莫非，小姐欲求一人真心？那在下先祝小姐心想事成。”

&esp;&esp;欲求一人真心？姜灼华忽就想起了前世四夫，笑道：“不求，毕竟我心里清楚，求也求不来。来日绾发自梳，不嫁了，只求自己过得高兴。”

&esp;&esp;叶适闻言愣了愣，从来都是听人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，这姜小姐，居然自言不嫁，这不是摆明了跟世俗作对吗？

&esp;&esp;不过，姜灼华嫁不嫁人，与他无甚关系，佩服这小姐胆量的同时，他随口道：“那小姐日后的日子，怕是不好过，姑且不说家人催促，过了十八，怕是还要受世人白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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