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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说罢，对桂荣道：“桂荣，将柳公子的琴放去我卧室外间，阿兰，给柳公子上茶。”

&esp;&esp;两位婢女依言照做。

&esp;&esp;姜灼华从贵妃榻上起身：“柳公子随我来。”

&esp;&esp;说罢，上了耀华堂二楼，饭桌摆在靠西的窗前，窗扇大开，夕阳的余晖，正好洒在桌上。

&esp;&esp;姜灼华先坐下，然后指着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：“这边儿坐。”

&esp;&esp;叶适心下深感奇怪，买回来的乐师，除了不用做活，其实和下人无异，这姜小姐，为何要请他同桌用饭？这其中，莫不是有诈？

&esp;&esp;姜灼华见他迟迟不上前，便以为他是觉得和主子用饭不合规矩，于是便开口解释道：“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，我乐意让谁上桌，谁就可以上桌，过来吧。”

&esp;&esp;此话一出，叶适更加坚定了其中有诈的念头。

&esp;&esp;他自小由傅叔教养长大，幼时住在乡下。记得有一次，傅叔外出，他做完课业后，去门口等傅叔，正好看见邻居家的小孩儿在玩儿将军打仗的游戏，平时傅叔本就不让他外出，见他们玩儿的开心，一时贪看住了。

&esp;&esp;其中有个小孩见了他，走过来跟他搭讪，说正好缺个副官，问他要不要一起来玩儿，年幼的他，自是抵不住诱惑，和那几个小孩子一起玩儿了起来。

&esp;&esp;玩儿的一开心，便忘了傅叔。正‘打仗’打得开心，无意间回头，却看到傅叔站在门口。即便傅叔戴着面具，那一刻，他依然感受到了傅叔眼神里的怒气，便丢下同伴，垂着头走了回去。

&esp;&esp;果不其然，傅叔让他在院子里，对着做将军那位孩子的家，跪了一夜。

&esp;&esp;那时正是深秋，夜里一场秋雨，将他冻得瑟瑟发抖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叶适坐定，冲姜灼华微微一笑，神色坦然，并无抗拒之态。

&esp;&esp;姜灼华见此，心想：上道儿。

&esp;&esp;她回以一笑，挂着披帛的手臂撑在桌上，以指背拖住侧脸，开口问道：“你多大了？”

&esp;&esp;叶适依言回话：“十九。”

&esp;&esp;姜灼华上下打量一番，不由道：“你看着倒比实际年龄成熟些。”

&esp;&esp;叶适笑笑，回道：“小姐亦是具有同龄人所不具备的风采。”

&esp;&esp;姜灼华闻言一笑，露出一排皓齿，将目光转向窗外。他说的倒是含蓄，怕是实际想说的是，比旁的十六七的青葱少女更有风情。

&esp;&esp;叶适微微蹙眉，女子笑不露齿，要笑也会以袖遮唇，这姜小姐，怎会这般……没规矩？

&esp;&esp;她将目光转回来：“听你说话没有外地口音，是京城人士吗？家住何处？”

&esp;&esp;叶适闻言，微微垂眸，虽长在外地，可自小身边都是京城里出来的人，肯定没有外地口音，念及此，叶适回道：“是京城人士，后来家中出事，在外地呆过几年，想来乡音未改，如今栖身清音坊，无家，亦无亲人。”

&esp;&esp;姜灼华“哦”了一声：“原来你也没有父母在身旁，我也没有，不过我运气比你好些，我还有哥哥和别的亲戚。以后，你就将姜府当做自己家，不必拘束。”

&esp;&esp;叶适：“……”拿姜府当做家？这小姐岂非异想天开？从未听说有哪个乐师在一户人家呆到老的，更何况是他。

&esp;&esp;见他不说话，姜灼华不由失笑，也是，人家才刚来，哪哪儿都不熟悉，她说这话，操之过急了。正欲再找些话题来聊，却见桂荣带着姜府园丁，以及一名端着茶盏的婢女走上楼来。

&esp;&esp;桂荣行至姜灼华身边，那位端茶的婢女，将茶盏放在她和叶适面前便行礼退下了。

&esp;&esp;桂荣则对姜灼华道：“小姐，张师傅拟好了院中牡丹的品类名目，请您看看，哪里还需要添改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张师傅递上清单，姜灼华接过，对叶适道：“你先喝口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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