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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召未雨指尖颤了许久，难堪地收回自己的手，绝望道：“成柔，你知道母后现在的处境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成柔毫无感情的音色麻木到令人心疼，召未雨毕竟是她的母亲，说不难受都是假的，可她的眼里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
&esp;&esp;“你的皇叔摄政王，自宣儿登基起便对皇位步步紧逼，如今宣儿都已十六，还未亲自临朝执政，成柔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？皇帝无权，便是国朝无力！”

&esp;&esp;“更何况，现在召宜已经有了身孕，陶灼自己有了后人，哪里还会继续好心帮着咱们母子三人巩固权力？等到召宜的孩子落地，便是皇位易主的时候！”

&esp;&esp;“皇叔当年是如何帮着您和弟弟夺得皇位的，母后您都忘了吗？”成柔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母亲，只觉可怕又陌生，“当年皇叔明明可以自己做皇帝，是他一手保下的弟弟，将皇位拱手相让的！他要夺皇位，早在当时便可以动手，何至于要等到现在？”

&esp;&esp;“今时不同往日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，成柔你不是没听过！”召未雨强硬道，“成柔我挑明了跟你讲，我为什么要选蒋家做你的夫家？因为蒋家是目前唯一能与苏疑碎和覃质对抗的将门！苏疑碎和覃质都是陶灼一手提拔上来的，我又如何敢用？只有蒋家，蒋家能帮着你弟弟握到实权！”

&esp;&esp;“究竟是弟弟想要实权还是母后您想要！”成柔痛苦地揪着心口，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，“所以您只是想叫我成为你们权力相争的牺牲品，是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成柔，你是母后的女儿，你嫁到蒋家，他们不敢对你不好的，更何况，母后看过蒋含称那孩子，那真是个好孩子——”召未雨坚持不懈地劝道。

&esp;&esp;“呵，好孩子。”成柔又是哭又是笑，微微地耸动后背，好似疯癫了一般，“那母后您告诉我，等除掉皇叔之后，您还要除掉谁？是不是要跟当年除掉顾家一样，一个一个地除掉他们？”

&esp;&esp;她夸张地笑着，晶莹的泪珠好似混了血，滚烫而下，“到时候，母后您可就没有做嫁衣

&esp;&esp;“你在说什么混账话？”召未雨气到浑身发抖，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尖锐起来。

&esp;&esp;成柔捂着被她打过的半边脸，哭笑得越发放肆，越发疯狂。

&esp;&esp;“母后，您的手上究竟要沾满多少人的鲜血才肯罢休？您有问过弟弟吗？这样得来的皇权是他想要的吗？他安心吗？”

&esp;&esp;她歇斯底里，再也顾不得什么母女亲情，什么公主礼仪。

&esp;&esp;“成柔，在你眼里母后就是这样的人？”

&esp;&esp;成柔哭，召未雨也陪着她哭，她抱住成柔，不顾她的挣扎，将她的脑袋抵在胸前，“你们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，别人可以在背地里诋毁我，你们怎么可以，你怎么可以！”

&esp;&esp;“母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宣儿，母后要你们做大晏万人之巅的皇帝和公主，谁也不能越过你们去，陶灼不行，成熙也不行！你相信母后好不好？只这一次，只要把陶灼除去，就再也没有人会碍着咱们母子三人，母后保证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手！成柔，你相信母后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要什么万人之巅，我不要！”

&esp;&esp;“成柔！”

&esp;&esp;召未雨锢住她，摇着她的肩膀，“可是你弟弟要！他是皇帝，他没有权力就得死！”

&esp;&esp;成柔彻底崩溃，豆大的泪滴怎么也止不住，顺着脸颊打湿在衣襟上，模模糊糊的几句呢喃音不成音，调不成调。

&esp;&esp;“难道……难道真的……就只有我嫁给蒋家这一个办法？”

&esp;&esp;召未雨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，想要平缓她的心情。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剧烈的哭泣才逐渐转为缓缓的啜泣，成柔哭到哽咽，倒在召未雨怀里累到昏厥。

&esp;&esp;“成柔，答应母后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召未雨的声音轻柔又舒缓，带了母亲独有的平和，一声一声地蛊惑着成柔。

&esp;&esp;成柔哭的累了，也倦了，双目紧闭，于梦呓中轻轻应了一声。

&esp;&esp;召未雨听不真切，讶异道：“成柔你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我，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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