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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娘，他是官府的人，孩儿绝不让他发落。”卢存孝立时道：“虬将军固然让孩儿失望，可是……孩儿绝不会和秦国官员妥协。”

&esp;&esp;“妥协？”楚欢不等卢母说话，已经淡淡笑道：“卢存孝，本督来问你，你和我相比，在西关所作所为，谁更有益百姓？”

&esp;&esp;卢存孝张了张嘴，却没有说出话来。

&esp;&esp;“本督知道，你一心想要为西关的百姓谋一个公道。”楚欢语重心长道：“其实你的本意，本督并不觉得有错，只是你走的道路，本督以为是大错特错，你以为上山跟着虬将军，与官府作对，就能够给百姓公道？可是事实你也看到了，虽然朝廷确实有些贪官污吏压榨盘剥百姓，但是总不至于赶尽杀绝，赶尽杀绝了，也就没有了盘剥的对象，反倒是那些打着替天行道的乱匪，所做的事情，却是逆天而为，为了劫掠百姓，赶尽杀绝，毫不留情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腮帮子鼓了一下，只是看着楚欢，并不说话。

&esp;&esp;“流寇四起，真正对官府有多少伤害？”楚欢轻叹道：“一群乌合之众，不过是官府的靶子，流寇要生存下去，要存住自己的实力，必然要钱粮装备，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，这些，你觉得当真可以能从官府得到？最后还不是从老百姓手里去抢去夺，葫芦寨乃是西关道实力最强的一支乱匪，却也不是官府的对手，其他各支流寇，又有多大能耐从官府手中抢夺东西？虬将军都要从百姓手里抢夺，就更不必说其他的流寇了，你们对抗官府，但是真正荼毒的，不过是西关的百姓而已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从没有想过荼毒百姓。”卢存孝终于叹道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你没有那个心思，可是伯仁虽非你所杀，却因你而死。”楚欢肃然道：“你投靠虬将军，助长了他的气焰，这才让葫芦寨有实力荼毒更多的百姓……卢存孝，这一点，你不得不承认。本督来到西关，夙夜忧叹，知道西关百姓遭受过太多苦难，所以尽可能地想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，而你们恰恰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加痛苦，孰是孰非，你我也不必争论，只需要随意找到几个百姓询问一番，就知道端倪，看看百姓是夸赞官府，还是夸赞你们葫芦寨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若有所思，沉默一阵，终于问道：“虬将军当真是你所说的那种人？”转视卢母，道：“娘，你可记得，我们当初差点饿死，是虬将军给我们送去了食物，如果他真的荼毒百姓，为何还要帮我们？”

&esp;&esp;“道理说穿了，其实很简单。”楚欢问道：“令堂告诉我，你们上山之前，几个村子曾经遭受过流寇的抢夺，是你卢存孝召集了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，组成了一支保护几个村庄的队伍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冷笑道：“乱匪来袭，官府管不了，我们自己总要救自己。”

&esp;&esp;楚欢含笑点头：“据说曾经有两拨土匪不知深浅，去了那几个村子，却被你率领的队伍将他们一网打尽，两拨土匪都是死伤惨重，落荒而逃，你卢存孝的名声那时候就已经很响亮，那些土匪听到你的名字，都十分畏惧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眼中显出傲然之色。

&esp;&esp;“你的名声既然在乱匪之中流传，想必虬将军自然也听过你的骁勇之名。”楚欢缓缓道：“虬将军不是普通的乱匪，比起其它人，他更加有心机，葫芦寨想要壮大，除了钱财装备，自然还要人才，你对官府不满，却又勇猛善战，虬将军难道就不能打你的主意？其他流寇都畏惧你，不敢再去侵扰你的村子，虬将军为何不能想办法将你拉拢过来？”

&esp;&esp;卢存孝目光闪烁。

&esp;&esp;“你不是笨人，自己想一想，虬将军为何不去接济其他的百姓，却偏偏去接济你们？”楚欢缓缓道：“你卢存孝勇猛在外，手底下还有好几百号人，拿一些粮食就能够将你们收为己用，这笔买卖实在很划算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道：“你是说，虬将军接济我们粮食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投靠他？”

&esp;&esp;“至少结果是这样。”楚欢微笑道：“他接济了你们，而你们也确实上了山，为他驱使。”轻叹道：“或许你们在他的心中，只是一些可以利用的旗子，就像今次的形势，他可以毫无挂地独自突围，数千弟兄，说丢下就丢下，如果换做是你卢存孝，又会如何？”

&esp;&esp;卢存孝弯下身子，将落在地上的巨斧拿起来，盯着楚欢的眼睛道：“不管如何，事已至此，多说无益。楚欢，我不趁人之危，你现在可以走了，带着你的人马，尽管杀过来。”

&esp;&esp;楚欢无奈道：“据我所知，落日寨还有近两千人，如果真的要继续打下去，本督不会手下留情，本督也可以保证，当我攻下落日寨，不会留一个活口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哈哈笑道：“你这是在恐吓我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只是据实而告。”楚欢淡淡道：“本督对为祸百姓不知悔改的乱匪，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。”盯着卢存孝的眼睛，缓缓道：“本督很清楚，落日峰没有储粮，本督的兵马远超你们，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突围出去，本督不需要攻打，只要围困下去，不出半个月，你们就会活活饿死……本督从山上搜到了大批的粮草，不必再调动粮草，只要用这些粮草，也足以支撑兵马许久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眼角跳动，他知道楚欢说的是实话。

&esp;&esp;“本督现在只想问你一句，你当真想要让这上千人就这般活活饿死？”楚欢声音平静，“本督已经知道，葫芦寨虽然啸聚数千之众，但是许多上山的不过是想混口饭吃，也并不是存心想要落草为寇，这中间固然有荼毒百姓之辈，但大都并没有做下什么恶事，说到底，在你身后，有许多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迫不得已上山的百姓，你当真要让这些人和你一起死死在落日寨？”微一停顿，加了一句，“为了那个残酷无情卑鄙无耻的虬将军？”

&esp;&esp;卢母终于道：“孝儿，你已经错了一次，不能再错了。”

&esp;&esp;卢存孝走到卢母身边，沉默一阵，终于问道：“楚欢，那你又想如何？”

&esp;&esp;楚欢凝视卢存孝，平静道：“本督说过，一个人不怕做错事，就怕做坏事，做了坏事，回不了头，可是做错事，可以改正，你是做错事而不是做坏事，本督给你机会改正过来……卢存孝，虬将军的真面目，你已经知晓，这并非我在编造谎言诋毁他，令堂也见到了惨绝人寰的真相，你不要再执迷不悟，为了西关的百姓，降了吧！”

&esp;&esp;降服

&esp;&esp;卢存孝冷笑道：“就凭你几句话，就想让这上千弟兄束手就擒？”

&esp;&esp;“倒也算不上束手就擒，只是让他们各安天命。”楚欢淡淡道：“有罪的，本督不会绕过，无罪的，本督念其是迫于无奈，可以放过，我想在这中间，大部分人并没有什么大罪，本督已经在西关施行了均田令，如果他们愿意，依然可以分到土地，官府也可以提供耕具。”

&esp;&esp;楚欢的声音并不大，但是他距离众匪的石障并不远，众人一片肃静，却也有不少人听到了楚欢的言辞，顿时都是切切私语起来。

&esp;&esp;楚欢说的并没有错，如果是迫不得已，并没有人真的愿意落草为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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