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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秦仲年略有一些不满地说：“老吴，你说的是过去的事情了。”

&esp;&esp;吴伟钦这才发现自己开了地图炮，把秦仲年也给包括进去了，连忙陪着笑纠正道：“对对，我说的是过去的事情，不是指现在的临一机。”

&esp;&esp;唐子风问：“秦总工，你的意思是说，如果西野现在找到咱们门上来，你们能把这种重型镗铣床给设计出来？”

&esp;&esp;“这个……应该是可以的吧。”秦仲年说，他的话里分明带着一些迟疑。

&esp;&esp;唐子风笑道：“秦总工，这可不是你说话的风格哟。到底是行，还是不行，你给个痛快话。你如果敢拍着胸脯说行，大不了过完年我去一趟西野，拿板砖抵着那个什么郑明元的脑袋，让他把业务给咱们。”

&esp;&esp;众人都笑了起来，早在唐子风从金车讨回200万欠款的时候，厂里就在传说他是拿着板砖威胁宋福来才弄回这些钱的，于是唐子风和板砖就成了临一机的一个梗，现在听他自己也说起这样的梗，大家都觉得好笑。

&esp;&esp;笑了一会，周衡对唐子风问道：“小唐，你真有这个把握，能把西野的这个业务拿过来？”

&esp;&esp;唐子风一指秦仲年，说：“前提是秦总工他们不能掉链子，否则我把业务拿过来了，咱们却吃不下去，那可就丢人现眼了。”

&esp;&esp;秦仲年说：“这事我没法打包票，重型镗铣床也有不同的规格，涉及到加工深度、精度、数控化程度等等，我需要看到具体需求，才能确定咱们有没有能力拿下来。有些要求就算我们技术系统能够设计出来，生产那边也不见得能够生产出来，老吴，你说是不是这样？”

&esp;&esp;吴伟钦点点头，说：“这倒是，咱们的生产水平也是有限的，如果对方的要求太高，咱们真的不见得能够生产出来。”

&esp;&esp;唐子风说：“那可就难了。我这段时间跟着管之明恶补了一通技术，也就勉强知道啥是车床、啥是铣床的，具体到生产技术要求有多高，我怎么弄得明白？”

&esp;&esp;朱亚超笑道：“小唐，你不是有个金牌跟班吗？带上他，你就啥都明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朱厂长是说韩伟昌？”唐子风问。

&esp;&esp;“除了他还能是谁？”朱亚超说，“现在厂里谁不知道韩伟昌跟着你出去赚了大便宜，光是过年

&esp;&esp;1995年的春节，临一机一扫前几年的灰暗衰败场面，全厂上下张灯结彩，人人喜气洋洋。除夕夜，炖肉炖鸡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厂区，零点的鞭炮声更是响彻云天。大年初一的一早，满身新衣的人们便开始逐家逐户地拜年，孩子们兜里揣着压岁钱和鞭炮，在厂区里撒着欢地奔跑，嘻笑声此起彼伏，让大人们也受到了感染，个个脸上都溢出了笑容。

&esp;&esp;“师傅，徒弟给你拜年了！”

&esp;&esp;“亲家，恭喜发财啊！”

&esp;&esp;“老张，怎么样，今年该抱孙子了吧？恭喜恭喜啊！”

&esp;&esp;“刘姐，你换这一身，看上去像是20多岁啊……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一个工厂就是一个社会。2万多职工和家属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，有些人是父子两辈都在厂里工作，有些是儿女亲家，有在子弟学校读书时候的同学，也有老同事、老领导、老部下、老乡等等。

&esp;&esp;平日里，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，尤其是在厂子经济不景气的那些时候，许多人都在厂外打工，见面的机会很少，见了面也只是长吁短叹，哪有兴致谈天说地。如今，厂子有了点起色，尤其是除夕这天，厂里一气给大家发了3个月的工资，有些双职工家里差不多就拿到了上千元，腰包一下子就鼓了起来。

&esp;&esp;俗话说，钱是穷人的胆。大家兜里有了钱，说话的音调都高了几度。儿子要买鞭炮，父亲大手一挥：买！女儿看中了一件滑雪衫，母亲二话不说，拍出一百块钱。那些好久不聚的朋友，也敢约着一起吃饭了，些许酒肉算个啥，不就是钱吗？

&esp;&esp;众人们凑在一起，天南地北地神聊，聊着聊着，不由便转到了厂子的现在与未来这个话题上。

&esp;&esp;“小程，过完年，咱们还有业务没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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