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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双双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。
&esp;&esp;等了很久很久,双双才缓缓开了口。她声音很轻,轻得几近听不见:“根本没有援军。”
&esp;&esp;程绡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,怔怔的,没反应过来。
&esp;&esp;“求救信号发不出去。”她像是哽咽了一下,又像是没有,“他们早有准备,这一带早就被封锁起来了……我骗了你们。”
&esp;&esp;程绡手一松,刚整理好的文件又撒了一地。
&esp;&esp;双双蜷缩起来抱住了自己。她的身形单薄而瘦小。
&esp;&esp;“对不起。”她低低道。
&esp;&esp;程绡还是
&esp;&esp;程绡还试图想要说服她,可双双是个死性子的人,她下的决定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&esp;&esp;副官回到指挥室。双双的问题有了答案,一半人选择留下与她同生共死,另一半人则选择投降。
&esp;&esp;双双并不意外。在雇佣兵的世界只有利益,这样的结果反而比预想中好了很多。
&esp;&esp;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小副官。她是个和她一样娇小的女孩子,专业素质却过硬,当初是双双自己挑中了她,在雇佣兵的竞技场上。
&esp;&esp;双双道:“那你呢?你选择离去,我并不会责怪你。”
&esp;&esp;小副官摇了摇头,回视着双双,毫不避让:“我自愿选择追随您,无论生死。”说完一顿,她特意加了句,“赌上我作为军人的尊严。”
&esp;&esp;“哪怕没有胜算?”
&esp;&esp;“哪怕没有胜算。”她微笑着。
&esp;&esp;从旁见证了这一切的程绡不忍心再看,悄悄背过身去。
&esp;&esp;副官走后,程绡突然问道:“你是作为朋友想要保护我,还是只是作为他的下属在执行命令?”
&esp;&esp;双双一怔,没想到她会这样问。
&esp;&esp;见她没回答,程绡强忍着眼泪继续说:“如果是作为朋友,我不允许。因为……”她还是没忍住哽咽了一下,声音也低下去,隐隐带了哭腔,“因为我不想我的朋友为了保护我去送死。”
&esp;&esp;双双望着她,久久的不出声。程绡偏开了头,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在哭。她一面擦着泪一面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准哭不准哭,可越是这样说,她的眼泪越是流个不停。
&esp;&esp;双双看着这样子的程绡,叹了口气,原本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的无奈和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&esp;&esp;她将纸巾递给她,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道:“如果我落在他们手里,他们顶多能换来两三颗星系的统治权,可如果你落在他们手里……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老大会怎么样吧?”
&esp;&esp;程绡接过了纸巾,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&esp;&esp;双双抬头,目光越过程绡看向她身后的舷窗。舷窗外的星际浩瀚无边,群星闪耀在其中,风平浪静的,实际却暗潮汹涌。
&esp;&esp;“其实活下来比死去更难。”双双的语气很平静,她说的是眼前,又像在说着过去,“生者要背负亡者的意志,这是无法避免的事。从此每走一步,都要承担着他们的重量,这是死亡赋予他们的优待,所以,绡绡——”
&esp;&esp;她重新看向程绡,轻笑着,就像在说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:“不要和我抢,好吗?”
&esp;&esp;
&esp;&esp;方案很快拟定下来。
&esp;&esp;投降的人被留在附近荒废的小行星上,等他们一离开就发射投降信号。按照星际公约,主动投降的战俘不会被处死或虐待,由公约法庭裁定后下达相应处罚,刑满才能被遣返故乡。其他人留在星舰上负责拖延时间,双双掩护程绡的战舰离开。
&esp;&esp;当晚就着手行动。
&esp;&esp;走前双双在指挥室销毁着机密文件。事到临头她们反而沉静下来,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。
&esp;&esp;程绡在指挥室陪着她,离商定行动的时间还有很久,双双不紧不慢的。
&esp;&esp;程绡原以为最后一晚可能会过得很沉重,没想到双双却比平常活泼多了,连带着话也多起来。
&esp;&esp;她和程绡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。她住在贫穷落后的第十六区,就像这类人设的模板一样,她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和一个吸毒成瘾的母亲。她原本有两个哥哥,可惜在她出生前就因病夭折。双双并不大想讲那些沉重的过往,有意挑着相对轻松好玩的事,比如和周问一起偷蜂蜜被蛰,周问护着她,她没多大事,周问被蜇了一头包,双双以为周问活不长了,周问信以为真,两个人哭哭啼啼地去找喜欢的地方,准备等他一倒就埋进去……
&esp;&esp;程绡发现,她的故事大多和周问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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