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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陶清风听一半就受不了，挣扎去捂严澹的嘴。边听这些话边做的羞耻感放大了无数倍，他简直不明白为什么严澹能念得如此若无其事——

&esp;&esp;严澹知道陶清风心口不一的时候，就是该把他的手绑起来的时候，陶清风的身体比嘴要诚实得多。不过严澹在喘息间，依然坚持念完了，更不斯文的下半阙。

&esp;&esp;“试与更番纵，全没些儿缝，这回风味成颠狂，动动动，臂儿相兜，唇儿相凑，舌儿相弄……※”

&esp;&esp;“你闭嘴……唔……”

&esp;&esp;屋外的灯光投在玻璃上，有一个不断晃动的莹黄光斑，陶清风双手交缚于头顶，泪眼朦胧间看过去，就像看到了一只舞动的蜜蜂，不由得昏昏沉沉想到了那首吉他曲的词：

&esp;&esp;你若是初绽鲜花，我愿做采蜜蜂。

&esp;&esp;你若是成荫绿树，我愿栖于荫下……※

&esp;&esp;这里就有一只蜜蜂，伸出硕大的尾针，残忍地研磨层层包裹的蕊，采撷芬芳黏稠的花蜜。

&esp;&esp;“你别又把……”陶清风语无伦次，崩溃道，“你又把我弄成这样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就喜欢你这样子。”严澹得意地笑着，干的坏事一样不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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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陶清风回到庄导的拍摄现场时，庄麦斯正在给他养的爱犬梳毛。这只大金毛离不了主人，所以导演把它带到了拍摄基地。

&esp;&esp;“金毛性格温顺，但我的这只从小性格太温顺了，得了忧郁症，就会抓自己尾巴。所以带它出来多玩一会。”

&esp;&esp;陶清风好奇：“动物也会得忧郁症？”

&esp;&esp;“会。万物有灵。心里疾病也并非人类的专利。”庄麦斯手底下的大金毛被打理舒服得直哼哼，一派在阳光下暖融融的样子，那灿烂的皮毛让人忍不住去摸一摸。金毛嗅着陶清风的手站起身子来，发出低低的乌噜声。

&esp;&esp;“你很受动物喜爱。”庄导评价道，却并不算夸赞，“动物都知道你无害。但你得早点入戏。你要变成狼孩，金毛就不敢站在你身边了。”

&esp;&esp;陶清风想到那天隐隐约约抓住的线头，点头应下。

&esp;&esp;陶清风先以技巧来入戏，他在华影表演课上学到了很多套路。如何表现原始的恐惧与野望，可以像精密碎片般拆分成零点几秒的脸部肌肉姿势变化来呈现。陶清风模拟着狼嚎、蜷伏而眠、眼露凶光、四肢并爬。

&esp;&esp;庄麦斯点评道：“……你的确有灵气。不过现在仍然只是在用技巧来演。”

&esp;&esp;虽然，能运用好技巧，对于很多演员来说，也不容易了。

&esp;&esp;陶清风知道庄麦斯的言下之意，摇头道：“我现在，没法在思想上‘变成狼’。”

&esp;&esp;“知道为什么吗？因为你考虑得太多。”庄麦斯道：“你总是在考虑，你要呈现给我、给观众的效果、你总在考虑表演的动作、幅度所呈现的观感。”

&esp;&esp;这是陶清风丢不下的东西，是一种“必须去做到”的责任感，为此会情不自禁考虑一切包络其中的因素。

&esp;&esp;“一时之间，我也没法不考虑。”陶清风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“先继续拍着吧。”庄麦斯淡淡地，没有多说什么。

&esp;&esp;在拍摄中途一段狼孩遇险时，陶清风需要泡在一个泥塘里，狼孩受伤流血，天又下了雨。他蜷伏于泥水中，是因为湿润的泥土里含有一些草木灰，对疗愈伤口有一点帮助。动物受了伤也经常在泥土里打滚。那幕戏中，狼孩感受到了疼痛和即将消亡的恐惧，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，引来附近科考的女教师，替他包扎了伤口。

&esp;&esp;陶清风每次去爆发那个“哭戏”时，调用了所有他在影视大学课堂上学过的哭戏技巧，依然还是达不到导演的要求。每次“哭”都调用了积攒下的大量情绪，又兼之浑水泡在泥水里一直没有干过。陶清风只觉得越来越累，头脑越来越重，心情也越来越憋。到最后几次时，头脑完全是空白的。直到导演说“卡”之后，他被助理裹着下了戏，都还哆嗦着出不来，缓不过气，眼泪无意识地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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