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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陶清风笑着问：“你这么清楚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来过英华皇宫很多次。”严澹道：“华大历史系有个研究所是在华京。我呆过一年，那时候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英华皇宫看展览。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些景观，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。”

&esp;&esp;陶清风在导游图上一直在找弘文局，却没有看到，就问严澹。

&esp;&esp;“礼部弘文局没有复原。建造者大概把它和棂星门、文华殿合并了。”严澹道：“三省六部的机构，现在只在侧门那里剩个中书省议事厅。我们当时在吏部听调时那个闷热的小房间也找不到了。这也算是遗憾吧。”

&esp;&esp;那时房间闷热，燕澹生还好奇地问陶清风：“你怎么能坐着不动，也不扇扇子？”

&esp;&esp;陶清风望着试图趁着没有其他人在场，就想站在椅子上去开窗户，却依然够不着，只能满头大汗地继续扇风的燕澹生，道：“燕兄，心静自然凉。”

&esp;&esp;燕澹生轩然一笑，对着陶清风猝不及防猛扇一通，笑道：“行了，我知道你肯定也热，你瞧你，领子都有三层。”

&esp;&esp;思及往事，陶清风脸上泛出淡淡笑容，跟着严澹一路“故地重游”。这座新修葺的皇宫博物院，勾起了陶清风如潮水般的往事记忆，一幕幕涌入脑海中……他记得第一次进入大楚皇宫的情景；记得第一次进吏部听调、第一次去礼部报道、第一次在弘文局里翻开要编纂的书稿、第一次跪下迎接皇帝……

&esp;&esp;他们一直行到棂星门旁，望着那上面漆好是三个字，陶清风心情感慨：至圣先师的门庭，天下读书人敬仰之所。旁边还有座集贤阁，供着孔子的像。

&esp;&esp;严澹却指着集贤阁的高处道：“这座阁楼分明能上去，当时我叫你，你却说什么也不肯上楼。”

&esp;&esp;那里风景优美，能将巍峨宫阙尽收眼底，然而俯瞰角度，也是将棂星门牌匾门廊看在眼底，再加上一楼供奉圣人牌位，陶清风心有戚戚焉，不敢随意登楼，怕被扣上“把圣人踩在脚底”的僭越弹劾。

&esp;&esp;“广川兄，你也上来呀。”当时燕澹生从朱栏探出半身，笑着招呼，“和我一起看，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陶清风站在棂星门下，与燕澹生遥相对望，轻轻摇头道：“陶生，岂敢。”

&esp;&esp;“又是这句话。”燕澹生道：“风景这么好，不看可惜。放心吧又没有别人，你不用怕‘把圣人踩在脚下’这种无聊的罗织罪名。”

&esp;&esp;陶清风勃然变色，焦急道：“燕兄，大内慎言。”

&esp;&esp;“行，听你的就是了。”燕澹生感慨，又笑道：“总有一天，我要把你拉上来看。”

&esp;&esp;此刻严澹拉着陶清风的手，往阁楼上走去，俨然是记起那时候成空的愿望。阁楼上游客还不少，陶清风也再没有行规矩步的顾忌了。

&esp;&esp;两人共登阁楼，陶清风望见宫墙纵横，有些明显保留遗迹的败垣，然而更多修好的地方，蔓延出看不清的广厦万千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想再一个人看了。”严澹淡淡道，“我后来又登了很多次……”他反手握紧陶清风的手，感受到一片温热在掌中。

&esp;&esp;“对不起……”陶清风眼眶一热，反手握紧他：“我再也不会，让你一个人了。”

&esp;&esp;看过宫阙盛景，他们晚上入住北门楼外面的一家宾馆。近水楼台的位置，装潢设计得也颇有古韵古香。价格自是不菲，却还是预订火爆，一般人很难订到。但严澹有这家宾馆的贵宾卡，他从前就住过很多次。这次带陶清风来，自然选了最好的一个房间。

&esp;&esp;“我在想，”当晚上他们收拾干净，双双靠在床上闲聊时，陶清风道：“这英华皇宫虽然复原了一些地方，但以前通衢的大楚内城街道是不能复原了。我还挺想念那次从藏书阁出来后，我们去吃的那家面馆。”

&esp;&esp;那是一家干净、实惠却又味道鲜美的小店，陶清风从前没去过。他几乎不在内城吃饭，盖因地皮昂贵，那里商铺卖的东西都非常昂贵。结果那天燕澹生带着他去了一家，虽然开在内城街上显眼位置，但价格却很亲民，味道又出色的面馆。陶清风一直念念不忘。

&esp;&esp;“而且人还不多，挺清静的。不应该啊……”陶清风直到现在回头想起这事，才咂摸出一点不对劲的味道，后知后觉望向严澹，却发现对方早已憋笑良久。

&esp;&esp;“那家店……”陶清风怀疑道，“是你们家的吧？”

&esp;&esp;严澹一脸笑意，矢口否认的语气一点都没有说服力：“不是。”

&esp;&esp;“就是了。”陶清风看他这表情，八九不离十，抿笑道：“你瞒得很好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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