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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窗外有蝉鸣嘤嘤，这是寒冷的德钦没有的声音。卫航思忖垂下头，听了好一会，对陆教授说对不起。

&esp;&esp;或许他就是一个懦夫，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，他不想再去面对失败给他带来的苦楚。

&esp;&esp;——他已经失去一条腿了。

&esp;&esp;若非他盛年失志，就不会选择远走德钦。

&esp;&esp;若非他远走德钦，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。

&esp;&esp;说到底，不过咎由自取。

&esp;&esp;陆教授对着他空荡荡的右小腿凝眸，许久之后，叹息一声，伤感离去。他的背影被夏初的阳光拉长，透出日暮西山的苍凉。

&esp;&esp;卫航很想去送送教授，可他手上还插着针管，拐杖不在身边，他只能目送这位长者远去。

&esp;&esp;德钦的失事报告已经被整理出来，归咎于剧变的天气情况。

&esp;&esp;气象部门、地质部门以及相关单位联合调查，结果由警方传达给受害者。

&esp;&esp;卫航在一个午后得到了通知。

&esp;&esp;迪庆藏族自治州以景色优美著称，雪崩前几日，天上刚降下一场大雪，之后气温迅速回升，正是四月，天气转暖是常有的事，并未因其太多关注。直到登山队登山当日，气温已经上升至10余摄氏度。雪山积雪在这样的情况下急速融化，但因为融水过多，未能及时排出，从而渗入雪层之中，骤然凝结成冰，致使结构疏松，一点坍塌即会引发连锁反应。卫航一行人攀登之时，气温到达一日之中的最高值，融水流淌，雨崩神瀑的水流量骤增，景色壮丽非常，也就是在这时，不甚牢固的雪层发生坍陷。

&esp;&esp;这是德钦几十年来，，名为《单基版全固态介观太阳能电池》——卫航的博士论文。

&esp;&esp;秦湛以他的框架作为基础，从而补全不足，完善思想，其中语言质朴平和，数据严谨，却无一不闪现出秦湛的天才创新。

&esp;&esp;文章用了秦湛和卫航联合署名。

&esp;&esp;卫航在前，秦湛在后。这是一种表现著作贡献重要性的排名方式，可卫航自认，秦湛的贡献更大。

&esp;&esp;这一刻，卫航再不怀疑众人对秦湛的评价——“他是个真正的天才，迟早会在物理学界有所建树”。

&esp;&esp;因为他的为人，也因为他的严谨。

&esp;&esp;卫航与秦湛成了好友。

&esp;&esp;两人通过网络交流，直到一年前，秦湛回国，在一所大学任教。

&esp;&esp;在蓉城花开的四月，秦湛牵着顾辛夷的手，走到他的面前。

&esp;&esp;卫航恍然明白秦湛的苦心。

&esp;&esp;机场播报声音不断响起，一架架飞机随之起飞落地，卫航飘飞的思绪被拉回现实。

&esp;&esp;顾辛夷的睫毛一直在闪动，眼神惊疑不定，卫航再次看向秦湛，秦湛再次对他摇了摇头。

&esp;&esp;卫航和玲玲再次同他们告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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