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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前些天忘记当面跟你说了，”林雁行低沉地说，“生日快乐。”

&esp;&esp;陈荏怔住，他再一次把自己生日忽略了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生日过去了？”他问。

&esp;&esp;“今天已经三月二十几号了，傻瓜。”林雁行的嗓音里带着笑。

&esp;&esp;“我真不记得。”陈荏讷讷。

&esp;&esp;“我替你记着呢。”林雁行说，“你十八了。”

&esp;&esp;十八岁，真是个为所欲为的年纪，可以不计后果，可以冒犯唐突，可以疯，可以坦诚地，沦陷地，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。

&esp;&esp;但高考太大太重了，沉沉地压着，让人坦诚不起来。

&esp;&esp;林雁行故意不痛不痒地说：“你能考驾照了。”

&esp;&esp;陈荏轻声道：“嗯，快十一点四十了……挂了。”

&esp;&esp;林雁行说：“挂。”

&esp;&esp;可他们谁都没挂，都在等着对方，听筒里细微的沙沙声意味绵长。

&esp;&esp;林雁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陈荏按下了红色停止通话键。

&esp;&esp;他抱着膝盖松懒地坐着，半阖双眼，四周围漆黑而安静。

&esp;&esp;这是前往楼顶的检修通道，平常几乎没有人来，于是成了他和林雁行深夜通话的场所。

&esp;&esp;熄灯时间早已经过了，但他知道舍友们都没睡，有的打着手电在被窝里背单词，有的仍在应急灯的照耀下伏案疾书。

&esp;&esp;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，时间真正成了金粒，从指缝落下来，弹跳四散着来不及捡拾。

&esp;&esp;所有人都舍不得时间，但又盼望着它早些逝去，因为这种日子实在是难熬，没有停歇，没有变化，没有快乐……对陈荏而言，没有林雁行。

&esp;&esp;死水一样浓稠的日子。

&esp;&esp;陈荏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，叫做《十八岁，给我一个姑娘》，他不要姑娘，只要林雁行。

&esp;&esp;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思念林雁行，难以言喻的疼与爱像翅膀一样从体内伸展出来，包裹着他瘦削又优美的脊背。

&esp;&esp;思念是英语单词里的每一个重音，是落在纸上运算符号，是公式里不容置疑的判断，是背不完的古文和诗词……

&esp;&esp;几回魂梦与君同？

&esp;&esp;犹恐相逢是梦中。

&esp;&esp;想你了，我真想你了，你带我走吧。

&esp;&esp;“给我一个林雁行……”他轻轻地说，“还有两个月，快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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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四月上旬一模，五月上旬二模。

&esp;&esp;两次模拟考试陈荏的成绩都稳定在年级前五，如果高考发挥正常，填志愿时不出现失误，他必定能进985大学，而且是拔尖儿的那种，但t大不敢打包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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