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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念夏再看了一眼赵澜，赵澜低着头，她不敢也不想看柴徵如今的样子，这种事情总要熬一熬，她的心也没那么软。就看他一时的伤情，放弃一切？

&esp;&esp;赵喜再拿了信给念夏道：“夫人，将军弥留之际给您的信。他说，是他对不住您，以后您要做什么，他都不会介意，只求您能过得快活。”

&esp;&esp;念夏知道这个时候她该嚎啕大哭，但是那个谁不是就在旁边吗？她将瓷坛交给了赵澜，自己拿帕子哭了起来，好在她素日里演戏也演地不错，嚎啕地有模有样，慕春在旁边劝解道：“娘子，小心身子！”

&esp;&esp;赵澜还在旁边捏着嗓子道：“对啊！小心身子！”

&esp;&esp;念夏剜了她一眼，赵澜只能闭嘴，念夏继续哭道：“你素来我行我素，不管别人死活，如今这般去了，想来也如你愿了，让留下的人为你伤情？”

&esp;&esp;柴徵模糊着眼，看完了苏熠辉的一千五百字遗言，一边是劝慰他，别太伤心，一边是说她对不起自己的娘子，她死后所有的一切都归她的娘子，也请柴徵念在兄弟一场，能够好好照顾照顾她的娘子，让她能平安喜乐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，自己已经带给她太多的伤情，指望自己走了之后，她的娘子能够开心起来。

&esp;&esp;侧过头看了一眼念夏，念夏嚎啕地很是卖力，他却不觉得这位苏夫人有多么悲伤，嚎啕之言，也多是怨怪。心头难免为苏熠辉不忿，她虽然做了错事，但是对她总是一腔深情，作为她的夫人，赵五怎么可以这样冷情？她如何对得起苏熠辉的一片真心，顿时心头更是一片荒凉。

&esp;&esp;他仰起头，难掩的酸涩道：“回城！”

&esp;&esp;赵澜拿着号称是自己的骨灰坛子，抱着上了车。回了苏府，苏府已经搭起了灵堂，念夏看着赵澜道：“姑娘，您的灵堂搭好了，等下您自个儿给自个儿守灵啊！”

&esp;&esp;“念夏啊！这事儿还要烦劳你，我骗得过别人，我怕骗不过官家，你再顶我几日，等入土了，咱就换回来，成不？”赵澜继续求着她的念夏姑娘，今日看着柴徵那般的憔悴，又见他手臂鲜血淋漓，心疼难抑的样子，她当时心头也是抽了个紧，不能过去，万一一个脑子发热，然后穿帮了，岂不是功亏一篑？

&esp;&esp;念夏叹了一口气道：“这等难事让我来做？我的好姑娘啊！你啊！”

&esp;&esp;柴徵为苏熠辉加封了官职，一长串什么，辅国侯金吾卫上将军京东京西路都统制……

&esp;&esp;可这些虚名再长也换不来一个活蹦乱跳的苏熠辉，换不来她呵呵一笑，往他的罗汉床上一躺，一手拿着话本一手拿着零食，悉悉索索地翻书，嘎嘣嘎嘣地嗑着瓜子。哪怕是金国的河滩上，饥寒交迫之中的一个笑话，也能让他又气又难堪。

&esp;&esp;柴徵罢朝三日，他决定亲自为苏熠辉守灵，朝中上下跪着劝谏道：“陛下去亲自祭奠苏将军已是极致的恩宠，哪有陛下去为他守灵的道理？这是亘古未有之事。陛下乃是君，他苏熠辉乃是臣，更何况他死地并不光彩。”

&esp;&esp;“不光彩？有什么不光彩的？”柴徵不能说苏熠辉去了金国，去踏了一遍十二州，他只能说：“就当朕给自己的救命恩人，自己的生死兄弟，送一程。你们不必再劝朕了。”

&esp;&esp;柴徵跪坐在苏熠辉灵堂的蒲团上，愣愣地看着那一长串字的牌位。他这一来，弄得整个京城上上下下的官员，都来吊唁。

&esp;&esp;宁国公府也算是百年的世家了，赵老夫人也是这样的世家的宗妇了，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，老夫人坐镇给自己的女婿办葬礼，问题是这个葬礼，特么还是个假的，自己生的那个混账呦，这是给她惹了多大的麻烦。

&esp;&esp;赵喜说怕那个乱葬岗的尸首有怨气，他们烧了之后把他给当地埋了做了个坟。这坛子里不是骨灰，压根就是一堆草木灰。

&esp;&esp;苏熠辉无父无母无亲无眷，只有赵五一个娘子和他的岳家，念夏一身孝服，跪在那里哭着，身边两个丫鬟陪着，赵澜自己就蹲在宁国公府，家里其他主子都去苏家帮忙了，就她顶着念夏的脸，在家里赖着，想要等到葬礼结束，就拾掇拾掇去江南算了。要是呆在京城不知道有啥幺蛾子，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了，有什么好犹豫的？

&esp;&esp;念夏那个苦啊！哪怕了拿了茶杯在旁边，一边喝一边哭，那也是这么多时间要跪下来，着柴徵就跟铁打地人一样，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里不声不响，从早到晚，再从黄昏到天明，除了偶尔晃晃悠悠起来去一趟五谷轮回之所，他几乎就没离开过，念夏自然也要奉陪。

&esp;&esp;念夏一个姑娘家那里熬得住这般如熬鹰一样地熬，到了

&esp;&esp;赵澜砸吧着嘴，睁开了眼，太特么扯淡了，梦里……

&esp;&esp;眼前一张放大了的柴徵的脸，就在她前面不足一个拳头的地方，赵澜眨了眨眼，怀疑这还是梦里，毕竟刚才梦里，某人在哭，现在眼前的人，脸上还未干的水渍，但是作为一个反应灵敏的军人，赵澜还是脑子非常清楚地叫了一声：“陛下！”

&esp;&esp;“苏夫人！”柴徵略微远离了她一些叫道，贴了她那么近，即便灵堂里有香烛味，但是她的味道不会错，这压根不是什么苏熠辉的娘子，这就是她本人。

&esp;&esp;赵澜坐直了身子道：“陛下，这是做什么呢？”认出来了？

&esp;&esp;柴徵深呼吸，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，对她说道：“朕在想，救命之恩，当以身相许吧？”

&esp;&esp;“陛下，开玩笑了！救你的是我家官人，陛下不必客气了！”赵澜看向桌子上的牌位道，心里却是砰砰跳，难道真的功亏一篑了？

&esp;&esp;“那……那就当做朕替苏贤弟照顾弟妹好了。”柴徵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，装作平静地说道。

&esp;&esp;赵澜嘿嘿干笑了两声，说：“陛下您太客气了，不用了！”柴徵一直是温润如玉的，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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