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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身子猛地一震，像从火车上被人扔出去似的，“砰”一下弹起来又歪倒，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。

&esp;&esp;“把这个吃了。”杜泉看着伸到她眼前的骨节分明的手，又抬眼看到银九的眼睛，她才缓了口气。

&esp;&esp;“是我大意了，你本就八字属阴，如今又吃了那颗凝聚了阴气炼化的七窍玲珑心，来到鬼市就好比一盘子肥肉，越是厉害的鬼越想得到你。真没想到，黑市附近还藏着这么厉害的东西……”

&esp;&esp;杜泉吃了那颗药丸，身上暖和了一些，银九将她揽住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。

&esp;&esp;“鬼市有这么厉……害的鬼吗？连你都不……怕。”她虚弱地问。

&esp;&esp;银九下巴挨着她的脸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又说：“鬼市藏龙卧虎，自成一体，千万年来在夹缝中生存，谁知滋生了何种怪类。方才带你走的东西，我并未看清，奇怪的是它无杀气，亦无鬼气，就那么凭空将你带走。要么它就是法力卓绝，修炼了什么隐身法。要么就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或者是你同它先前就有关联，这次他只要召唤你就会毫无防备的跟过去。仔细想想，你近来可有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。”

&esp;&esp;杜泉摇摇头，她自从跟着银九，大大小小的怪事早就司空见惯，到金陵更是连口气都不让喘，说是九死一生也算不夸张。昨夜更是熬过了徐家惨案，还有什么事算不同寻常。这般想着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，“十三钗”这三个字突兀地溜到她嘴边。

&esp;&esp;银九问：“你说谁？”这是他

&esp;&esp;“快到了，别停。”银九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，手稳稳地撑着她的手臂。

&esp;&esp;杜泉点点头，拽着自己的腿总算挪到了桥的尽头，刚一踏上石砖，那种阴寒沉重的感觉瞬间就消散了。更奇怪的是，先前她在桥上只看到对面昏暗一片，可当她真正下了桥才发现，河岸这边竟是灯火辉煌。杜泉回头向桥对岸看了一眼，此时只能看到木桥延伸向黑暗深处，那里烟雾弥漫，仿佛成了另一个虚无世界。

&esp;&esp;身旁有各式各样的“人”相继从桥上下来，轻飘飘地往挂满了白灯笼的街道走去，杜泉看到一个戴着老虎头面具的黑西服男子，上桥时他走在前，此时却落在了后头，他走费劲，眼看着半截身子都陷入桥面，正抠着木板往出爬。

&esp;&esp;杜泉从跨出桥面的那一瞬间，整个人身子便陡然一轻，仿佛过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，腿脚使不上力，也踩不到地，只剩一缕幽魂，这种飘飘忽忽的感觉还真让人有些心慌。

&esp;&esp;她紧紧抓着银九的衣袖，一脸谨慎。

&esp;&esp;银九见她一脸如临大敌，将她揽在身侧，说道：“权当自己提前做了鬼，别怕。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就是……有点腿软。”和她一同下了桥的那些魂魄都往古街深处飘去，她怕隔墙有耳就捂着嘴凑到银九耳边说话。

&esp;&esp;“放心，我在这儿。”银九低声安慰，随后给她抚了抚歪掉的脸罩。

&esp;&esp;“嗯。”她深吸了口气，来回踱步，找了找身子的平衡。不经意间又往桥上瞥了一眼，就见那个老虎脸快挪出来了，心里也松了口气。她猜测这应该也是混进来的人类，于是，向前走了两步，准备伸手拉他一把。

&esp;&esp;那老虎脸似乎有些吃惊，愣愣地看着她，只是两人指尖还没触到，杜泉就被银九紧紧拽住手腕。此时，一声凄厉的鸟鸣由远及近，随后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，“砰”的一下砸在桥上，爪子一捞就将那那老虎脸抓走了。

&esp;&esp;那是一只巨大的黑鸟，飞得极快，可当它停下来的那一刻杜泉才看清，那鸟其实是白骨所化，只因周身缠着黑气才像只黑鸟。它抓了两个“人”后冲天而起，飞到半空便将他们吞了下去。

&esp;&esp;黑鸟吞了“人”之后便在河道上空盘旋，冲着底下的“来客们”凄厉地尖啸，似乎在警告。

&esp;&esp;楼月生叼着黑色的烟卷，抬手按住被黑鸟掀起的狂风的礼帽，往天上那只呼啸而去的黑鸟瞧了一眼，说道：“啧，鬼市的夜枭真是越来越凶了，好害怕啊！”说完又拍了拍杜泉的肩说：“傻丫头，这里是鬼的世界，你自己都是是蒙混过关还想救他？在这里，谁都救不了谁，各凭本事。得怪他自己异想天开，想闯鬼市好歹也找个可靠点帮手带路，啧，本就学艺不精还来捣乱，真是上赶着找死，真当鬼市是菜市场了，想来就来。”

&esp;&esp;杜泉叹了口气，说：“他就差一步……再走一步，就出来了。”看着同类葬身他手，脑海中闪过他投来的绝望眼神，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。

&esp;&esp;银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，不置可否，背着手走向街道深处的玲琅店铺，杜泉见那大鸟还在耀武扬威地监视桥上过客，紧走几步追了上去。

&esp;&esp;刚挨到银九身侧，就听他淡声道：“从他决定踏入此地开始，就该有必死的准备，为何要救，你觉得自己能救得了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只是拉一把，兴许他就……活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他身侧那么多人，你可有看到谁停下救他，你是不是觉得，这里只有你是个心善的。”

&esp;&esp;银九语气不善，杜泉只好摇摇头，说：“我没这么想，我就、就是觉得……有些可怜。”

&esp;&esp;“到此处者，哪个不是贪图鬼市内的奇珍异宝，哪个不是九死一生。他咎由自取，你为何同情？”银九沉沉地看着她，竟有几分严厉，杜泉不由得挺直了腰，手指缩在袖管里攥成拳头，这话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&esp;&esp;他死了，我活着，难道还不能同情？

&esp;&esp;未免太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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