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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江栩感觉这屋里的空气都是凝固的，有几条无形的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脚，叫他动弹不得。

&esp;&esp;“金先生。”他低声地说，“我很抱歉。”

&esp;&esp;金家月沉默片刻，似乎从躺椅上坐了起来：“你这么远地跑来这里，就是为了向我道歉？”

&esp;&esp;江栩点头，语气真诚地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代替徐子晖和我相亲的事，我可以不追究，也可以暂时不把这件事捅到徐家那里，免得你跟着遭了殃。”金家月站了起来，缓缓走到江栩面前。

&esp;&esp;江栩坐在低矮的凳子上，没有抬头，但能在余光中瞥见金家月那高挑的身形，站着的金家月比他高出太多，遮挡了大半的光线。

&esp;&esp;“我现在只想确认一件事。”金家月慢条斯理地说着，同时弯下腰来。

&esp;&esp;江栩的双手还搭在背包上，身体已经僵硬到了极致。

&esp;&esp;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，表情格外紧绷。

&esp;&esp;这一刻，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屋子里再次响起金家月压抑的呼吸声，呼吸声离他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……

&esp;&esp;最后，呼吸近在咫尺。

&esp;&esp;一只手伸来，手指弯曲，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，将他的下巴抬起。

&esp;&esp;然后，江栩对上了一张和自己的脸只有五厘米左右距离的脸。

&esp;&esp;金家月眼皮半垂，有些涣散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，这么近地看，江栩发现金家月的脸其实非常红，已经红到了不正常的地步，在这么冷的天里，金家月的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，金家月的嘴巴微张，呼吸声非常重，根本压不住，像一座随时都要喷发的火山。

&esp;&esp;冒出的火星子落到江栩脸上。

&esp;&esp;江栩脸颊滚烫，甚至烫出了某个临界点，他心里有一团火，真的烧起来了。

&esp;&esp;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，他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味。

&esp;&esp;从未闻过的气味。

&esp;&esp;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，只觉那像一根藏在空气中的半透明的线，模模糊糊、隐隐约约、时有时无，线的这头勾着他，而那一头——

&esp;&esp;勾在了金家月的身上。

&esp;&esp;“我之前两次跟你说过的话，都是认真的，我不是说给‘徐子晖’这个身份，我是说给顶着‘徐子晖’这副皮囊下的人。”金家月的目光往下沉了沉，落到江栩的唇上，片刻之后，才又往上看进江栩眼里。

&esp;&esp;两人离得太近，金家月每一次吐出的气息，都扑到江栩脸上。

&esp;&esp;江栩保持着仰头的姿势，一动不动，宛若木头。

&esp;&esp;“后面我说给你时间考虑。”金家月吸了口气，勉强稳住带着浓重鼻腔的声音，“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，江栩？”

&esp;&esp;（1更）

&esp;&esp;江栩的大脑是空白的。

&esp;&esp;他用了很长时间才回忆起金家月前面两次说过的话，第一次是在手机上，金家月说他们可以相处试试，第二次是在中餐厅里，金家月想要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。

&esp;&esp;可金家月刚才的话甚至现在的行为都带给他太大的震撼，他宕机的大脑已经思考不出金家月要的答复。

&esp;&esp;金家月让他答复什么来着？

&esp;&esp;江栩仰视着金家月那张隐没在光影间的面孔，不知为何，突然心跳加速，那条勾在他和金家月之间的透明丝线似乎猛地绷紧，一股陌生情绪爬上心头，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江栩喉头干涩地说。

&esp;&esp;“嗯。”金家月松开了他的下巴，保持着俯视他的姿势，虽然身体稍微站直了些，但是两人间的距离依然很近，“接着说。”
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江栩抿了抿唇，还是说不出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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