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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听见下面一句，是那个总是笑咪咪的小姑娘哭着在吼：“彭静静，甭让我瞧不起你！做人要有骨气，你自己说的！”

&esp;&esp;很像很像曾几何时，她拉住他，也是这种强势的气派：“喻兰洲，人不能烂在自己手里！”

&esp;&esp;印象里，她是个没什么姐姐样，总会冲妹妹撒娇的姑娘，印象里，她其实更像彭家老幺。

&esp;&esp;彭静静则永远不会退让，她扬手砸了桌上的玻璃烟灰缸：“你试试？换你来试试！！彭闹闹大话我也会说，真到了这一步你也一样！甭跟我面前装厉害！”

&esp;&esp;门外的喻兰洲簇紧眉心。

&esp;&esp;“好，好……”能听见里头的小姑娘哭得更厉害，“你终于说出来了！我知道你怨我！这些年，家里本该我撑着，可我不愿意，我撂挑子只能你接上，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！我忘记了，对不起！因为你总是跟我说这个家你扛，所以我忘记了，真的对不起！”

&esp;&esp;小姑娘的哭声里有浓浓的歉意。

&esp;&esp;“哭什么哭，就知道哭！”彭静静极其厌烦地撇开头。

&esp;&esp;用厚厚的窗帘遮挡外头灿烂阳光的房间被彭闹闹强行开了灯，因为喻兰洲要来，她换下睡衣穿上一条碎花的裙子，光着脚，她在家从来不喜欢穿鞋，那个烟灰缸砸下来的时候，碎裂崩飞的尖锐玻璃渣划破她脚背飞出去，感觉有些扎扎的疼，她立在那里，头一次感到孤立无援。

&esp;&esp;没有了妹妹，她就是孤单的个体。

&esp;&esp;从来没有，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讨厌过妹妹，妹妹像她的分身，他们总是形影不离，他们总是要好地手牵手站在一起，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。

&esp;&esp;可是，妹妹真的讨厌她了。

&esp;&esp;“你气归气，可你不能糟蹋自个……”彭闹闹不知道喻兰洲在门外，提起了柯莲，“喻兰洲前面的女朋友跟你一样，不肯治，就这么没了，留下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，他整整三年都没笑过，你希望我也那样吗？你没了，我怎么办？爸妈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声音传到楼下，彭爹彭母相视一眼。

&esp;&esp;喻兰洲敲门的手悬在空中。

&esp;&esp;女孩的哭声带上愤怒：“要是能换，我宁愿生病的是我！你都好好的，我比谁都愿意！这话我指天发誓，要是有一点假天打雷劈！！！”

&esp;&esp;这话重了，彭静静搡了姐姐一下：“你闭嘴！”

&esp;&esp;彭闹闹一脚踩在玻璃渣上。

&esp;&esp;人崴了一下，跌坐在地上。

&esp;&esp;清瘦的女孩喘着大气，看着地上女孩的脚背，她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被划破了口子，可仍旧不愿意道歉，指着门：“你还不走吗？马上离开我的房间！”

&esp;&esp;剩下的，只有彭闹闹不争气的哭声，她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，边哭边一瘸一拐出来，旋开门，脸上哭得一塌糊涂，突然就定住了。

&esp;&esp;喻兰洲站在门外，深深看着她，发现小姑娘剪了个发帘，哭得发帘都劈叉了，中间一道缝，成了五五开的小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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