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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外头人揣测着，李相忌惮景王殿下，而国师又同他有一些旧交，李凝独力难支，也该是去寻郑玄的时候了。

&esp;&esp;但事实恰恰相反。

&esp;&esp;天启二十一年夏，景王府。

&esp;&esp;北雁提着鸟笼，将笼钩挂在廊下。一旁是串风铃，于微风中伶仃作响。

&esp;&esp;笼中是一只紫蓝鹦鹉，爪子正架在横过来的一截硬木上。北雁挂好鸟笼，向院中看去。

&esp;&esp;许是前些天下了雨的缘故，近来天气并不那么闷热。沈青鸾与南霜在府中后院里练了几回，别的兵器倒还好，只是颇感持枪时生疏了。

&esp;&esp;也是这个原因。南霜近日总在陪练，除却江州之事照例通报外，已卸下了旁的事宜。

&esp;&esp;院中兵刃交击声骤停，随后便闻得南霜的喘气声，一边喊着：“属下打不过您。”一边放回兵器往北雁这儿跑，撑着栏杆匀了气息，才道：“雁，给我倒杯水。”

&esp;&esp;“哎。”北雁点了点头，又见沈青鸾走过来，便问：“周雯周大人刚刚送来今年下的洞庭碧螺春，主儿换茶么？”

&esp;&esp;沈青鸾瞥向北雁一眼：“不必换。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正北雁下去备茶的当儿，那只紫蓝鹦鹉在笼里跳了一下，歪着头看向沈青鸾。

&esp;&esp;一旁撂下的逗鸟棒就搭在笼边，沈青鸾扫视一遍，忽然出声问道：“你说国师那样的性情，会喜欢什么呢？”

&esp;&esp;南霜还沉浸在方才被王爷“指点”的噩梦当中，乍听这么一声儿，半天没反应过来：“……国、国师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“这……这属下哪儿知道。”南霜皱着眉想了半天，“若说是物件儿，国师大人怕什么也不缺。珍奇宝物，也入不得出家人的眼。国师素来又清净，连这个——”

&esp;&esp;她指了指鸟笼，续道：“也不合适。”

&esp;&esp;沈青鸾颔首道：“还有吗？说点没听过的。”

&esp;&esp;南霜绞尽脑汁，半晌也没憋出话来，却忍不住多问了几句：“主儿，您真想娶他啊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有何不可。”

&esp;&esp;不可的事儿太多了。南霜腹诽道，别说左右那位是个出家人，就是当今圣上乃至前国师明玑子的关，又怎么去过。

&esp;&esp;沈青鸾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，捏着逗鸟棒随意晃了几下，也不知有没有留心让那只鹦鹉看见：“让他嫁我，不好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但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圣人那里，自然有我。若他还有别的顾念，我也尽力去全。”

&esp;&esp;“您的行事作风，国师大人怎么敢让您去全……”南霜一个没留神儿，话就从嘴边儿倒出来了，当即刹住了话头，转而问道：“但要国师那样身份的人委身于人，纵然是对您，也有些不妥吧。”

&esp;&esp;沈青鸾沉思片刻，半晌没应这一句。此时北雁回来，盘上托了茶盏，对沈青鸾道：“王爷，相国大人来了，煮雪在前面候着您呢。”

&esp;&esp;也该来了。沈青鸾收敛心思，接茶喝了一口，只润过双唇与喉口，便转向前堂。

&esp;&esp;·

&esp;&esp;炉香正幽然。

&esp;&esp;“原老夫不该登门，可这是危及举国安稳的大事，由不得老夫糊涂。”几日不见，李凝殚精竭虑，连头发都多白了几根，“还须依靠景王殿下援手。”

&esp;&esp;茶烟袅袅。沈青鸾修长有力的手指抵在瓷器上，轻飘飘地转了转盖儿：“这等大事，李相怎么不寻国师商议，却先来找我这个武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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