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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然今天周中的举动却给大皇孙上了一课，那些话犹言耳。

&esp;&esp;“在南书房，诸皇孙中你居长。身为长兄，弟有不是，理应训斥，听而不改自当责罚。如何这般由着弟弟们胡乱行事。今儿，二皇孙五皇孙有一分错处，你就有二分，故惩罚也须加倍……”

&esp;&esp;那会，他是心甘情愿的挨手板心。弟弟们犯错，他一没阻止，二没训斥，枉为兄长。

&esp;&esp;看着母亲面上越发安静的脸上有了丝担忧，他道:“是儿子不孝，让母亲担忧。从今以后，母亲由儿子来照顾。”

&esp;&esp;不过十来岁的孩童，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，好似如此他的话就能让人信服一般。

&esp;&esp;太子妃心头一酸，再是动容，她的性子再不是能当做孩子的面子做出一番痛哭流涕的样子。

&esp;&esp;直到大皇孙离开很久，她仍坐在罗汉床上，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门外。

&esp;&esp;比起大皇孙的淡定自若，二皇孙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的屋子，鞋也没脱就上了床，扯上被子兜头蒙住。

&esp;&esp;自他会说话起，他母亲就教他要讨好家里每个人。从祖父到嫡母，一个个都的小心翼翼地奉承着，连他们身边的嬷嬷，太监，都得温言细语捧着，连高声也不能。等他稍知事后，他忍不住问他娘，“娘，我祖父是王爷，我爹爹是世子，我是王府公子。为什么还要我去讨好几个奴婢？”

&esp;&esp;他的母亲说不出话来，抱着他唯有哭泣。等再年长，他方明白为什么。自此，不用他母亲说，谁得势，他奉承谁，五皇孙得太子看中，让他做什么他都做，比下面的小太监还殷勤。那个不说他是五皇孙的狗腿子，他浑不在乎。起码因为他做了五皇孙的狗腿子，他和母亲夏天有足够的冰使，冬天有银霜炭用。

&esp;&esp;然今日周中的行径让他震惊异常，连他的嫡兄都要让三分的五弟，那个师傅不是夸其天资聪明，最多也是不言不语，没有一人像周中那样，指着五弟喝斥，不行师礼不准进南书房。

&esp;&esp;在他小小的脑袋里，不甚明白周中一个穷翰林怎么敢对人人都捧着的五弟大喝小叫。但在他的幼小的心里对周中以后的日子有了些许担忧，周中是

&esp;&esp;太子看到周中毫无战战兢兢的模样，心中怒火升腾，只是几年来的涵养功夫下来，面上怒意一闪而过，肃着脸道：“周大人初次任皇孙师傅，可有甚不习惯的？”

&esp;&esp;若是那知情识趣的，自是顺着太子的话请罪，偏周中不以为自个儿有错，道：“目前尚好。”

&esp;&esp;太子听闻此话，心中怒火更甚，且周中家中又无甚根基，不过偏僻地儿来的穷翰林，不值当他耐心周旋，遂道：“不知我家幼子怎么让周大人恼怒？竟撵他出了南书房。”

&esp;&esp;也不等周中回答，太子又道：“可怜他小小孩童，刚知事的时候，正是爱面子。让周大人这么一来，他连门都不敢出。愁得我觉都睡不好，白日上朝也无甚精神。不知周大人可以甚好主意？”

&esp;&esp;这是要他去给一个孩童赔罪了。

&esp;&esp;周中心中冷笑，他连景仁帝命他做皇孙师傅都敢拒一拒，奈何一个太子。遂道：“世人皆说棍棒下了孝子，太子想要五皇孙成材，不妨也可如此行之。”

&esp;&esp;太子心中怒气再也忍不住，人倏地站起来，道：“周大人，你不过一个七品翰林。让你教授我儿，是我们皇家给你的恩宠，可不是让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来欺负皇子皇凤。既然有胆量撵我儿出出南书房，就得去把他哄好，哄不好，你也别回来子。”

&esp;&esp;闻言，周中大惊。他品级再低也是正经二榜进士，翰林院维修，太子对他说话怎地像是在奴婢说话似的。

&esp;&esp;周中双眼一扫，只见太子满脸怒气，根本不觉此话说的有多不妥。心中大奇，东宫自有太子太傅，又有詹士府供其垂询。这些人皆是朝中重臣，在他们的熏陶下，太子为何会有此想法，真是奇也怪也。

&esp;&esp;太子那知周中心中所想，见他仍站在那里动也不动，喝道：“周大人，难道要我请你去吗？”

&esp;&esp;周中回过神来，双眼直视太子良久，长叹道：“太子危也！”

&esp;&esp;“放肆！”不知怎的，太子让周中看得浑身起毛，又听得太子危，又惊又怒地大声喝斥，好似能消除因周中的话而带来的恐慌。

&esp;&esp;周中摇摇头道：“太子身在局中而不自知，可惜可惜。”

&esp;&esp;周中不过二三句话，若说太子完全信了，那他也白做了几年的太子。若是他丁点不信，那也假的。他这个太子来得太容易，至少容易的让他心里不踏实。先帝时几位皇子争斗，刀光剑影，那时他也成年，虽因平王府的地位而没参于，却又因平王府没有夺嫡的能才而多多少少知悉。夺嫡之争自来少不了累累白骨，尤其先帝时的太子并没有坐上那把椅子。这些都时刻给他一种惶恐，深惧他如了先帝时的太子，成了别人的垫脚石。

&esp;&esp;太子脸色神色晦暗不明，半晌，他才缓缓地坐了下来，挥退殿内宫女和太监，看着周中道：“据实道来，若有半句虚言，本宫绝不轻饶。”

&esp;&esp;周中又摇晃着脑袋道：“臣句句属实，奈何太子不信，臣何须多言，臣告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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