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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他有些脸热，缩回手，加大了一点力气改去推她肩膀：“好了，起床了。”

&esp;&esp;霜娘那一下没抓到自己脸上的痒处，心里别扭着，又感觉被人推搡，睡得更不安稳，扯着被子往下一缩，脑袋滚下枕头，压到推她的那只手掌上，嘴里咕哝道：“春雨，不要吵，我再睡一下，一下就起来……”

&esp;&esp;周连营僵硬地被她压着，满手柔嫩光滑的触感，她说话时的吐息就喷在他手掌外缘，声音小小的，带着点嗔意，又有点求饶的意思，尾音拖了老长。

&esp;&esp;周连营喉咙有点干涩，他以为叫她起床是个很简单的差事，来喊一声就行了，怎么会拖上这么久？要命的是好像还会拖更长，她这个样，他根本不想叫她起来啊。

&esp;&esp;勉强忍住遐想，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再去推她，这回话还没出口，接连被骚扰的霜娘急了，闭着眼把他那只手一拽，拽被窝里去了，然后两只手把他抱着：“不要吵啦，我说了……再睡一下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声音渐小，一句话未完就没声了。

&esp;&esp;两只手都被绑架住的周连营坐成了一座雕塑，他有一只手被迫放的，咳，不太是地方——

&esp;&esp;春雨晒完一床被子回来了，进来次间时见霜娘还没起来，正有点奇怪地要过来，一眼看见两人姿势，她立刻板正了脸，目不斜视地进了里间，抱了另一床被褥，又目不斜视地出去了。

&esp;&esp;周连营默默地坐着，一动不动。

&esp;&esp;直到换了手掌枕头的霜娘因为睡得没那么舒服了，终于挣扎着，慢慢清醒了过来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霜娘恹恹道：“找什么药啦，又没破，过两天就消下去了。”

&esp;&esp;春雨没说话，服侍着她起身穿衣洗漱过后，到底去寻了节外敷跌打损伤的膏药来，在耳房茶炉子上烤热了，剪了个小小梅花瓣形，过来按着霜娘给她贴上了。

&esp;&esp;霜娘只得由她，贴罢，她摸了摸额头，往外头堂屋看了眼，隔着帘子看不出什么，就悄问春雨：“六爷走了吧？”

&esp;&esp;春雨却摇头：“没有，在外头坐着呢，等着奶奶一道去正院请安。”

&esp;&esp;霜娘脸就耷拉下来，磨蹭了一会，支使春雨：“你找个借口，叫他先走。”

&esp;&esp;“找什么借口？”

&esp;&esp;霜娘要是想得出，哪还用把问题推给她？眼看春雨一脸老实地等她支招，她捂着脸哀叹一声，只得逼上刑场般，一步一步往外蹭。

&esp;&esp;原来还想着今早起来要瞧他笑话的，这下好了，两个人半斤八两，谁也笑话不着谁了。

&esp;&esp;不过几步路，她走得好似千山万水般，春雨忍不住在后头提醒：“奶奶，今儿耽误了些功夫，再不出门就晚了。”

&esp;&esp;这可拖不得了，霜娘只好横下心来，掀了帘子，余光瞄见外头椅子上坐了个人影，低了头出去，默不吭声地隔了三四步远就站住了。

&esp;&esp;周连营原想问一声她头撞得怎么样了，见她这样，恐提起来她要更不自在，便只看了她额角一眼，就做无事状，起身道：“你收拾好了？走罢。”

&esp;&esp;霜娘蚊子哼似地应了一声，跟在后头出去。

&esp;&esp;一路都没什么话说，快到正院门口时，碰见了四奶奶秦氏。

&esp;&esp;周连营仍在外院住的事她是知道的，这一早见两人竟同时过来，显是一道走的，她眼神就亮了，探射般来回打量，嘴上笑道：“六弟妹，不是我要说你，你们年轻夫妻，一时忍耐不住，想一处呆着，有些个什么也正常。只是这么没遮没掩，就太显在人的眼里了，你素日倒是周全机灵的，怎么今天连个障眼法都不会使了？”

&esp;&esp;她说着拿帕子掩了唇格格笑：“哪怕就分个前后次序来，也好些——呀，你这头是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她嘲讽开得太亢奋了，霜娘脑门上那么显眼个膏子，她说好几句了才留心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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