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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但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甘。”

&esp;&esp;“后来明羽把雪儿送来给我，他说我总是一个人呆在栖霞峰上，他已经有许多徒弟了，这个孩子就送给我作伴，顺便……给我疗伤。我收了雪儿做弟子，但我怕她长大以后就和明羽一样，有了自己的生活，朋友，最后也会离开我。”

&esp;&esp;梅雪冷笑道：“所以，你就把雪儿养成笼中鸟，只能依附着你，一旦飞离那个华丽的笼子，就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
&esp;&esp;紫阳认真的看着她：“她只要在我身边，我就能保护她。没有历练，心境修不到元婴又怎么样？我能配制出药方，强行让她进阶到元婴。虽然这样一辈子都只是元婴初期，但她的寿元也能达到两千年。至于化神，那时候已经近万年没有人化神了，灵骨塔九死一生，我根本没想过化神的事。我也没想到她会死，若不是雪儿后来死了，我也不会和明羽去闯灵骨塔。真是可笑，我没有刻意执着于长生，也不像明羽想要站在众生之上，只是小心的让自己不要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，结果最后反而是我，一个人一路走过或繁华或荒凉，越过星河辰光，通达彼岸。”

&esp;&esp;梅雪道：“你想不到雪儿会死，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料到，一只已经失去飞翔能力的金丝雀，还能从笼中逃脱，你甚至因为自信，而不曾给雪儿下用于追踪的神识印记。你没有想到，她会逃，甚至有能力逃了许多年，让你找不到。你根本没有把她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，她只是你养的一个东西，因为是东西，所以可以借给明羽突破瓶颈。”

&esp;&esp;紫阳垂下眼，记忆中的梅雪静静走远，就要离开他的世界。

&esp;&esp;他缓缓道：“所以，我想重新开始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是人都不一样了，又怎么重新开始？”梅雪问道：“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，我和雪儿性格差了这么多，根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，为什么你还能把我们当作同一个人。”

&esp;&esp;“因为你身上，还有她的影子。”

&esp;&esp;梅雪挑眉：“你把我当替身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是。”紫阳摇摇头，道：“一开始，我觉得你就是她，只是性格改变了，所以我努力去适应，可是你改变的不单单是性格，还有感情。你没有她的感情，不论我怎么努力，属于她的感情都不曾在你身上出现过。我原以为，等我归还了她最后一丝元神，恢复记忆后，属于雪儿的感情会重新出现，可是也没有。过了这么久，属于雪儿的人格还是没有在你身上出现，我宁愿她恨我，也好过现在这样对我不起波澜……”

&esp;&esp;梅雪理所当然道：“因为我不是她。她为了你，已经死了两次，早就心死了。”

&esp;&esp;紫阳眼中闪过一抹哀伤，“你是她的另一半元神，但雪儿是有修为的，按理应该是她融合了你才对。可我不懂，她明明已经没有了记忆，作者有话说里就说过，师父喜欢的是原来的梅雪。

&esp;&esp;我已经顶好锅盖，做好被砸的准备了。。。

&esp;&esp;☆、

&esp;&esp;“哥，你要干什么？”明羽问道。

&esp;&esp;梅雪率先叫道：“他要杀我！”

&esp;&esp;明羽和黄蒲轩同时一惊，明羽难以置信地看着紫阳：“你疯了！”

&esp;&esp;紫阳淡声道：“我把雪儿视作生命，又怎么会杀她？有一些事，我以后再对你解释。”他转过视线看向梅雪，“但现在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。”他伸出一根食指，触向梅雪的眉心，那是识海的位置，元神就住在里面。

&esp;&esp;冷汗从梅雪的额上流下。

&esp;&esp;“师父。”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，不要因为情绪失控而触怒紫阳，“雪儿两次自杀，就是不想见你，你就算强行让她醒来，你们之间也是没有结果的。”

&esp;&esp;紫阳沉默片刻，坚定道：“就算没有结果，可我还是想坚持下去。前世她走了，明羽也走了，除了成仙，我不知道还能追求什么。可历经风霜修行数千年时光，到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，我才发现，我其实还有一件未了的心愿。”

&esp;&esp;他看着梅雪缓缓说道：“这个心愿就是她。”

&esp;&esp;紫阳伸手将梅雪搂进怀里，宽大袖口处的精美符纹泛着细碎的流光。他垂眼静静地注视着怀中的梅雪，将她的额发拨到耳后，露出她光洁的额头。紫阳眼中闪过愧疚的情绪，轻声说道：“我做了你这么久的师父，教给你的东西，却着实不多。”

&esp;&esp;梅雪讽刺道：“你不是怕雪儿翅膀硬了会飞走吗？现在怎么又愧疚了。”

&esp;&esp;紫阳道：“我不是说她，我是指你。我养了雪儿二十年，可你叫我师父，叫了七百年。你比她坚强，比她有勇气，比她更冷情，也比她更适合修炼。但我爱的始终是她。”

&esp;&esp;梅雪回道：“可她不爱你。”

&esp;&esp;“但她在意我。”紫阳肯定道：“她两次死在我面前，这就是她在意我，心里有我的表现。爱与不爱只是一种感觉，再强烈的感觉，随着时间推移都会慢慢淡化。但我跟她之间的羁绊却已经刻进彼此的生命里，这种羁绊也许是师徒情，也许是亲情，这些情感，远比善变且容易受到诱惑的爱情更加牢靠。当岁月单调的循环反复，我们的羁绊却依然可以历久弥新，长盛不衰，支撑着彼此走过平淡流年。”

&esp;&esp;梅雪冷笑：“这都是你的臆想，想象总是比现实美好。怕只怕她醒来后看到你，难过之下会再死一次！”

&esp;&esp;紫阳注视着梅雪，忽然想起某次和法印的闲谈。

&esp;&esp;法印劝他：有些人你心里喜欢，可两个人在一起后却未必欢喜。既然如此，你又何必强求呢？

&esp;&esp;他那时候辩解：可是我觉得很欢喜。

&esp;&esp;当时法印哈哈一笑：那就一定是她不欢喜了！

&esp;&esp;她不……欢喜么？

&esp;&esp;他沉默片刻，闭上眼贴上梅雪的额头，试着将自己的“心眼”延伸进梅雪的元神里。早在灵骨塔时，梅雪曾答应将一位魔修的遗骸带出灵骨塔，而那位魔修，将一个黑色的盒子作为报酬。

&esp;&esp;黑盒里装得是一部佛经。梅雪不通佛经，所以没要那东西，最后被紫阳得去。而那部佛经，其实还是一套《养气观微法》，以佛家的“心眼”看世界。

&esp;&esp;“心眼”类似道修的神识，但更高深。

&esp;&esp;东西南北上下为界。

&esp;&esp;过去现在未来为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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