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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这些年在人间的经历，只是让她从一个与人相处时有些无措的人，变成了一个能自如处理这些人际交往的人。

&esp;&esp;可她依旧是她，从前她不敢与人交往，是以为身上背负着殷九玄的阴影，怕与自己的关系会伤害别人。而现在她无法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，却是因为她的经历早已改变了她。她可以对每个人都友善，但却无法要求旁人理解她的经历给她带来的一切。这世间不是人人都是佛子，能那么轻易的了解她的克制和想法。

&esp;&esp;“阿皎……”殷九玄望着她，脸色难看的几乎要哭出来，“你知道你如果放弃的话，后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灰飞烟灭。”段云笙淡淡地答。

&esp;&esp;她不过是殷九玄用逆龙鳞为凭借以术法所凝聚的一躯残魂，只要殷九玄不再为她续命，她立刻便会烟消云散，根本不可能进入轮回。

&esp;&esp;“可这也是我自己选的。”她说道。

&esp;&esp;她不想依附着别人活着，可她现在却被身上的逆龙鳞控制，只要殷九玄不想她死，她便死不了。所以她也只能等着，等着他放弃，或是等到他也无力维系这样蚀人的法术为止。

&esp;&esp;“但是你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？”殷九玄道，“只要你喜欢，你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，去你想去的地方，做你想做的事，我不会干涉你分毫，我只是希望你活着。”

&esp;&esp;“你……哎……”段云笙有些无奈。

&esp;&esp;殷九玄不会明白，一个人每到夜间就会慢慢失去行动能力，几近濒死，要依靠别人的力量苟延残喘的感受，也不懂她无法接受殷九玄所谓的牺牲的理由。

&esp;&esp;她不是不爱活着，可即便他将她身上的全部痛楚都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，她依旧讨厌这种永远被一根线绑着的所谓“自由”。

&esp;&esp;她之所以没有自暴自弃，不过是因为她本就是这样的人，即便无奈，但既然活着，她总想去做一些事，去帮助自己可以帮助的人罢了。

&esp;&esp;如若要她选，她宁可自由的活一天，也不想无止境的这样下去。

&esp;&esp;“算了。”她叹了口气，“你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还有三日就是下月初一了，或许……她低下头，不再言语。

&esp;&esp;她下了逐客令，殷九玄也不敢多留，忙捧起茶杯，仔细地饮尽她为他倒的茶水，便拖着依旧虚弱疼痛的身子走出了院子。

&esp;&esp;殷九玄走后，段云笙静静的在木桌旁坐了很久，才吹熄了烛台睡去。

&esp;&esp;翌日一早，一直守在房门口的了尘突然惊醒，发现门窗上的禁制被撤去之后，急忙推门出去去确认段云笙的安全，却见她此刻正拿着一柄木剑在院中练剑。

&esp;&esp;她的动作很利落优美，但却带着一股像是已经深入骨子里习惯的狠绝。

&esp;&esp;莫名叫人有种“霹雳手段，菩萨心肠”的观感。

&esp;&esp;段云笙见他出来了，便停了手中的剑，随手一抛，木剑精准的插入了挂在门口柱子上的剑鞘之中。

&esp;&esp;“小师父醒了。”她笑着看了一眼了尘身上穿着的昨日的旧衣，像是明知故问一般说道，“小师父昨夜没睡好吧。”

&esp;&esp;“檀越，昨晚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来的是我的旧仇家。”段云笙弯着眉眼，打了盆水递给了尘，“小师父去洗漱一下，过来吃早餐。”

&esp;&esp;“仇家？”了尘惊住。

&esp;&esp;段云笙却依旧含着笑，也不解释，只是把手中的水盆往了尘的怀里送了送，“快去。”

&esp;&esp;她动作亲昵而自然，笑容又那样温柔，就仿佛是一对老夫老妻……

&esp;&esp;“阿弥陀佛。”了尘被自己心中徒然而来的念头吓了一跳，不觉退后了两步，匆匆接过水盆，飞快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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